抱著步兒走到亭邊,輕輕拍著她仍在抽搐的背,溫言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狠狠的責罵甄夫人,替步兒出口惡氣。”
“不要,”步兒嗚咽著,任性的搖著頭,“我要和衝弟一同回家了。”
真真的可惱,這孩子適才還歡天喜地,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便如此生氣,那女人真真的可惡,曹操越想越氣,“好了,不哭了,一會兒我許衝兒和步兒到城中游玩半日如何?”
趕到甄夫人院中,甄夫人正與甄老夫人聊天。看兩人笑容可掬的樣子,似乎全然不知步兒的傷心,一見他,兩人便站起身,斂襟行禮,曹丕擺了擺手,“夫人,你為步兒做的衣裙在何處?”
“在榻上,”甄夫人隨手一指,斂襟坐了下來,“那小姑娘看了衣裙,一言不發的便跑了出去,我與娘正覺得奇怪。”
一見那套衣裙,曹丕嚇得幾乎跌倒在地,那衣裙的樣式與侍女所穿的一模一樣,衣料看上去是其他衣裙裁剪剩下的碎料,甚至不及上等侍女所穿的衣裙,不要著修飾,就連絞邊也做得異樣粗糙。
“這是你準備的衣裙?”曹丕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疑惑的轉首盯著笑意盎然的甄夫人,“真是這套嗎?”
“對啊!”甄夫人皺了皺眉,“就是那套。”
難怪步兒如此傷心,曹丕勃然大怒,咬牙切齒道:“我不是吩咐你用心做嗎?這樣的衣裙怎能拿去送人。”
“娘說那小姑娘只是寄居於丞相府,與丞相府毫無干係,”甄夫人見曹丕如此疾言厲色,微覺不悅。“正好前些時日剪裁衣料剩下了一些,便用上了,你交給我的那匹綢緞,娘說喜歡,便送給她了。”
一口一個娘,似乎全然不知道步兒的傷心對於曹操而言意味著什麼,曹丕想到曹操黝黑的面孔便心驚膽顫,越想越怕,顫聲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在父相心中,她是自己的女兒,九鳳冠和鳳凰臨世,眼都不眨便送給了她,當著眾朝臣的面屈身為她繫鞋帶,抱她上朝,你道步兒是普通的小姑娘嗎?”
這才變了顏色,甄夫人滿面驚惶,“這可如何是好?”
看她即使驚惶,也顯得不緊不慢,曹丕越加的惱怒,卻不便當著甄老夫人發作,心念電轉。“那個紅寶石項圈呢?快拿出來,隨我去見父相。”
看著甄夫人優雅的身姿,曹操氣得眼都要冒出火來,一眼便看見曹丕手中的衣裙,真恨不能一腳將曹丕踢倒在地。
“父相,”曹丕拉著甄夫人一進亭便跪了下來,“這套衣裙甄洛花費了月餘的時日,好容易做好,不妨昨日母親帶著幾個孩子一同進府探看,那些孩子著實喜歡,拉拉扯扯便拉得破損了,實在不能再穿,兒子已經吩咐甄洛重新做,這個寶石項圈,是甄洛特意精心挑選送給步兒的,父相請看是否合意?”
真真的傻,連撒謊都不會,這套衣裙的衣料如此粗陋,步兒如何不知?有了鳳凰臨世,一個普通的項圈如何能打動步兒?抱著步兒坐了下來,“步兒,且看看喜不喜歡項圈,既然甄洛做不好,我讓宮裡的工匠幫你做新的衣裙。”
可是伏在肩上的步兒仍在慟哭,除了因為哭泣而千萬的抽搐,小小的身子一動不動,全然沒有去看那個項圈的意思。
正覺得無奈,步兒突然動了,她轉過身時。面上已經沒有眼淚,只是眼睛通紅,曹丕忙開啟木匣蓋,木匣內部純黑,金色的項圈靜靜的躺在黑色的絲綢之上,項圈上鑲嵌著大小不一的紅色寶石,項圈前方中部的寶石最大,純正的紅,彷彿一滴血,而兩側的寶石依次減小,顏色也依次減弱,最尾端的兩粒寶石,幾乎只有米粒般大小,色作粉紅。
“喜歡嗎?”這樣的項圈的確是價值千金的寶物,步兒平日最喜歡這類東西,應該能夠持平她的傷心,“待送進宮中,命工匠在項圈上刻上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