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寂靜。
薛允衍循聲看去,卻見來人正是阿堵,他還像方才一樣託著個漆盤,盤子裡擱著一封信箋。
“拿來我看。”薛允衍說道。
阿堵小心翼翼地將信呈了上去,覷著薛允衍的眼色,輕聲地道:“大郎君可要回信。”
展信一目十行地看罷,薛允衍便將信給了一旁的薛允衡,一面便對阿堵擺了擺手,道:“無,請送信人回去罷。”
阿堵喏喏應是,腳步飛快地離開了院子。
直待走到書房時,他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大郎君的氣勢太強了,每回與大郎君說話,他都會渾身不自在。
抹了抹額上的汗,阿堵這才放緩了腳步來到了前院。那院子裡站著個八、九歲的小廝,生得濃眉大眼,一臉的憨厚。
阿堵咳嗽了一聲,端足架子走上前去,拿腔拿調地道:“阿承,你回去告訴陶夫子,大郎君沒有回信。”說著他便在懷裡掏摸起來,好半天才摸出了一枚大錢。
他一臉剜心挖肺的痛苦表情,將這枚大錢交給了阿承,忍痛揮手道:“賞你的,拿去吧。”
這可是他好容易才省下來的錢,別看他叫著“阿堵物”的阿堵,可他的身上卻是沒有那些阿堵物的,他這名字叫得真是冤。
阿承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錢,順手便解下了腰上繫著的一個麻紙包兒,雙手高舉過頂交給了阿堵,一面還客氣地道:“謝堵兄賞錢,這是我在路上買的扭股糖,您留著嚐嚐吧。”
阿堵眉花眼笑地接了糖,飛快地揣進了袖子裡,隨後便一本正經地道:“你也太客氣了,跟你堵兄這麼客氣幹嘛。”
阿承忍著笑應諾了一聲,便退出下去。
他今日是出來給秦彥昭買筆墨的,恰好出門前遇見了陶夫子,順道兒便來到薛府替他送信。
方才進門後,接待他的便是這個自稱“阿堵郎”實則叫阿堵的小廝。
阿承看他也不比自己大幾歲,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架子搭得那叫一個足。
阿承知道,這是薛家的僕役,是他們大陳冠族僕役,莫說是秦家了,就算是漢安鄉侯親自來了,見著阿堵那也得客客氣氣的,一點不敢怠慢,可見這些冠族的僕役面子有多大。
也正因如此,阿承便也對阿堵很是奉承,雖沒套出對方多少話,卻知道了一件事:薛家二郎君到平城了。
這個訊息他要記下來,過一會告訴阿昌。
阿承坐在牛車上,皺著眉頭用心記下了這件事。
說起來,這個阿昌便是六娘子從上京派來的人。據阿昌偶爾提及,他以前是在上京城地專管給人送水的,不過,他並不知道六娘子這個人,他只是奉了自己救命恩人的指令,在平城開了一間米鋪,順帶傳遞訊息。
阿承與阿昌能夠聯絡起來,靠的是信物,兩個人之間卻很少交談。而阿承手頭的信物,則是周嫗在上京地動後的那幾日轉交給他的。
有了這件信物為證,阿承每隔上一些日子便會去米鋪,將秦家的訊息寫下來,轉交阿昌。
今日恰巧遇見了廩丘薛二郎的小廝,阿承本能地覺得這訊息重大,不可忘記。
第392章 願附學
因正下著雪,所以牛車走得並不快,阿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暗地裡估摸著,天黑前應該能趕回青州。
按理說,青州城中也有筆墨鋪子,裡頭的東西雖不說多好,卻也齊備。不過,自上回遭賊偷了幾塊墨後,秦彥昭便對墨錠有了種極度的渴盼,似是要將上回丟掉的東西補回來一般,三不五時地便命阿承去平城最大的積古齋買墨錠、硯臺等物,越名貴越好。
這對阿承來說自是好事,他正好有理由時常往阿昌的鋪子裡跑,順便買些蒸餅、熱糕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