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些有年紀的,冷著熱著都是怕,今年夏天卻是難得的好天氣。可見這也是否極泰來,好事連連。”
高老夫人的話語帶雙關,指向的仍舊是秦家最近諸事都好,更與益州的頂級士族漢安鄉侯府拉近了關係,太夫人自是聞之心喜,便笑道:“這話就得你來說,換作他們年輕的說來,便不可信了。”
眾人便皆笑了起來,坐在下首的鐘氏便提著布巾掩了口,輕笑道:“太君姑又來打趣我們了,我們這兒可還什麼都沒說的,沒的被您編排了一通。”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笑,一直安坐著不動聲色的吳老夫人便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看了看旁邊的林氏。
滿座中人皆是面帶歡喜,或者至少也要裝出個歡喜的模樣兒來,唯有林氏的臉拉得老長,也不知在想什麼,一臉的陰霾,正兀自出著神。
吳老夫人一眼看罷,見林氏毫無反應,她不由眉頭皺了皺,又加大聲音咳嗽了一聲。
林氏終於醒過了神,轉首便見吳老夫人淡漠的臉上漾著些許不悅,林氏心下不由生出幾分怨懟來,卻又不得不擠出個笑臉,奉承太夫人道:“太君姑身子康健,天氣冷熱又哪裡能影響到您呢。”
太夫人倒也沒駁了她的臉,很是給面子地笑道:“這話說得倒叫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了,每逢初一、十五,我都要被你們說得年輕好幾歲,這天長日久的,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明間兒裡頓時又響起了一陣笑聲,縱然有些人並不想笑,卻也不得不扯起麵皮、震動喉嚨,發出與眾人相同的聲音。
便在這閤家歡喜、言笑晏晏之時,忽見那屏風外頭人影晃動,一條纖細而窈窕的身影,便嵌進了那四時素錦的薄綾扇屏上,隨後,便有女子清朗的語聲,水波一般漫漫而來:“今日我倒是趕得巧,恰好你們都在。”
屋子裡有瞬間的安靜。
且不說這說話的人是誰,只看她居然在這樣的時候闖了進來,連個報信的小鬟都沒遣,可見便是極沒規矩的。
坐中的大多數人皆是一臉震驚,唯有坐在下首的秦彥柔,想是聽清了這聲音來自於何人,面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笑意。
太夫人神情淡然地看著屏風,一旁的周嫗早便提步上前,沉聲道:“何人在外喧譁?”
屏風後傳來了一聲輕笑,隨後便見纖影緩移,一位穿著素服的少女,款款轉出屏風,踏進了德暉堂的明間兒。
那少女生得極是美豔,白衣勝雪,腰下的素紗灰裙裁作八幅,雖不是湘裙橫拖,卻自有了種曳地如雲的覆復。而這一身堪稱簡樸的衣著,終是掩不住那張奪目的盛容,仿若這天地間的華色皆聚於一身,其美麗明豔,幾乎讓人錯不開眼去。
房間裡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六娘!”鍾氏反應最快,當先說道,一面不住地上下打量著秦素,眼神閃動:“你怎麼在這裡?誰叫你回來的?”
她的問話,幾乎是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秦素卻不急著回答鍾氏之語,而是信步前行,直走到秦彥柔的身旁方才停步,側首看向了秦家最小的這位女郎,笑問:“六姊回來了,小七可歡喜?”
秦彥柔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格外燦爛,小臉兒都羞紅了,卻並不好意思當著眾人說話,只幅度極小地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秦素彎眉一笑,探手在她柔軟的發頂上摸了摸,溫聲道:“小七好乖。”
見她居然一副大喇喇的樣子,連長輩的問話也不回,本就心情極差的林氏哪裡能忍得下,早便立起了兩道眉毛,厲聲道:“六娘,你叔母與你說話呢,如何不回?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身上去了?我看你是祠堂跪得太少了!”
林氏的火氣本就旺,此時更是越說越怒,到最後幾乎兩眼噴火,看向秦素時直像是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