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把酒飲下,忽然又問:“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喝這杯酒呢?”
方狂歡心中一涼。
“你如果不殷勤地勸我喝下,或許,我就可以放過你,”謝豹花徐徐地站了起來,悽楚地道:“記得我們那一路來共歷的劫難嗎?那一段絕望得連失望也當作是一種希望的日子裡,我們反而無悔!記得在“疑無路”的天陰中嗎?你棄刀為了我,我以身子替你擋那一刀,疤痕仍在我胸前呢……在路遠客棧的時侯,你為我捱了一槍,疤痕仍留在肩上吧?……”
方狂歡竭力想站起來。
可是他站不起來。
他想拔刀。
卻連拔刀之力也消失了。
他整個身體的肌骨都似被拆散了,連貫不起來,自然也無從聚力。
——一定是因為那杯酒!
他的注意力只在他給謝豹花的那杯毒酒上,而不防自己也喝了有毒的酒!
“可是一轉眼,你都忘了,只顧沾別的女人身上的餘香……”謝豹花揚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一節玉臂,就像一隻可羨的鶴。她陡地掣出懷匕,在燭焰裡閃出青寒的芒,而匕口上隱有她身體的餘溫。“放心吧,你那杯只是迷藥,不是毒酒。”
方狂歡突然記起了那個夢。
——一個以許久不做的夢。
他甚至已感到匕尖割入肌理的銳痛。
“你太傻了,試想:就算你殺了我,傲爺又怎麼會讓一個殺他兒子的兇手活在世上呢?”謝豹花緩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