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這下來了興致,她蹲下/身將簪子重新揀了起來,細細檢查了好一會,又看又摸,最後才在簪頭雕著梅花花萼之處,找到了一條極細的縫隙。
她捏住簪頭,順著縫隙輕輕一擰一旋,這簪子便從中間斷開了,露出了裡頭的一截寸許寬的布條來。
傅珺不由兩眼放光,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很有種查案查到關鍵證據的興/奮感。她抽出布條展平了,方看了一眼。突然覺得眼前晃過一道影子。
傅珺警醒地抬起頭,從樹叢的枝葉間看去,卻見玄圃的院門前出現了一雙男人的腿。方才晃過她眼前的影子,便是這男人腰側配著的某件飾物。
此時,傅珺能夠看到那飾物在空中劃過的軌跡,卻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麼。因為隨著這男子停住腳步,他配戴的飾物恰好落在了衣襬的在另一邊,傅珺看不見。
按理說,一雙男人的腿出現在玄圃的院門前,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此處乃是王襄的書房。尋常往來的自然大部分都是男人。
可偏偏的。那雙腿給傅珺的感覺,卻很不正常。
通常情況下,走出院門的人會十分自然地立刻往外走,便是停留。也不會停留太長時間。而這雙腿卻在玄圃的院門前停了好一會。
在停留的這段時間裡。那男人一直是左腳居前。右腳居後地站著,而他站立的重心還連著變換了兩次,先是偏向左腳。隨後又偏向了右腳。
前世查案時,傅珺對這種身體動作上的微表情,曾作過十分細緻的研究,且接觸過大量例項。她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的兩次重心轉換,是在分別向身後及四周張望。
這種張望的動作,傅珺實在太熟悉了。
前世她所經手的案件中,舉凡那些闖空門的、入室偷竊的小偷,最愛做的便是這個動作,傅珺在翻找監控錄影時曾見過無數次。
這些小偷們在進門前會先四下張望一番,而出門後還會往四下裡看看。哪怕明知道周遭無人,他們還是會這樣做。所謂做賊心虛,這個動作便是一種本能的反應。既是心理上對自身安全與否的確認,更是對突發狀況的預備動作。
這樣的動作,出現在一個才出玄圃院門的人身上,傅珺無法不去多想。
而更令她奇怪的是,那玄圃的院門前一直是有小廝值守的。而此刻,這個男人卻隻身站在院門口,那小廝卻不知去向。
這種種情況結合在一處,讓傅珺立刻警惕起來。她蹲在樹叢後一動未動,靜靜觀察著那個男人的動靜。
因所處位置的問題,傅珺看不到這男人的臉,視線所及處只能到他的小腿處。
這男人看來年紀不大,因其跨門檻的動作很是利落;小腿較長,個子應該不矮;從衣服下襬的衣料可以看出,他應該不是外客,不過卻也非灑掃的下僕,倒很像是賬房先生一類的高階服務人員;還有,這男人的鞋邊上還沾著幾痕淡淡的綠色,似是才沾上去的,看著很像是草汁的顏色。
傅珺只看出了這幾點,那男人便抬腿起步,十分迅速地往前頭二進院子的方向去了。
等到那個男人的腳步聲漸漸去得遠了,傅珺才微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湊到樹叢邊往外瞧,恰好看見那男人的腳轉過了院牆。
直至此刻,傅珺方才站起身來,望著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出神。
她的手裡還捏著兩截空心簪子,那半根布條已經被她放進了荷包裡。不知為什麼,傅珺總覺得今兒這事十分蹊蹺。她不由自主地便將空心簪子與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聯絡到了一起,直覺這兩者間有些聯絡。
此時,卻聽前方腳步聲響,一個頗為熟悉的身影一邊繫著腰帶,一面匆匆地跑了過來。這人傅珺卻是識得的,乃是看守玄圃院門兒的一個小廝。
那小廝沒想到傅珺在這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