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更是換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而王清惠輕輕走到陸婉言身邊:“婉娘姊姊。”
一旁的楊絮促狹的笑道:“惠娘,姊姊陪你過去,來跟姊姊說一說,夫君有沒有對你使壞啊?”
王清惠一怔,而陸婉言也像是少女一般打趣道:“是啊,夫君那麼壞,肯定不會放過惠孃的。惠娘不如說一說,姊姊們也想聽聽。”
惠娘本來想要下意識的說沒有,不過想起來葉應武強行和自己洗的鴛鴦浴,還有兩人雖然沒有做什麼,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同床共枕過,而且那傢伙也沒少欺負自己,說不上是沒有使壞,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霞燒兩頰。飛快的追上葉應武的步伐,不理這兩個壞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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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州知州府衙,議事堂。
“天武軍此次北上前廂、左廂、中軍、後廂,總計七萬八千二百三十六人。”陸秀夫輕輕翻動著手中的冊子。沉穩的目光之中已經不知不覺得流露出沉痛的神色,甚至翻動書頁的手都有些顫抖。
謝枋得靜靜地看著書頁上面一列一列的名字,有的已經被用紅色的筆觸圈了起來。而有的還靜靜地躺在那裡。圈起來的表明這一名士卒已經壯烈戰死在北上的道路上,而沒有標註的則代表依舊還在。
當陸秀夫翻到左廂和中軍的時候。更是觸目驚心的滿頁都是紅色圈起來的名字,和天武軍的戰旗一樣鮮紅。
輕輕吸了一口涼氣。謝枋得終究還是一言未發。而站在另外一側的葉應及,臉色也是慘白。他們無法想象整整一個都上到都頭,下到每一名士卒,上百人全都戰死在那一片土地上,是怎樣的悲壯!
這不只是天武軍的花名冊了,更是無數鮮血凝結的輝煌與驕傲。
“為何這書頁上,還有鮮血的氣息,如此凝重?”陸秀夫突然意識到什麼,眉頭緊蹙,看向坐在角落至始至終都在閉目養神的王進,這個傢伙與其說是在閉目養神,倒不如說是在逃避。
不只是陸秀夫好奇,謝枋得和葉應及都有些詫異的跟著看向王進,這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息他們之前都沒有察覺,現在陸秀夫突然說起來,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這血腥氣息在書頁上分外的凝重。
王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緩緩說道:“虎頭山戰後,找不到足夠的硃砂,所以······天武軍左廂都指揮使王進與天武軍中軍都指揮使楊寶聯合下達命令,戰死將士統計之花名冊,可就近蘸取鮮血書寫勾畫。所以你們看到的中軍和左廂的花名冊,顏色要比其他後廂和前廂的深沉。”
議事堂中鴉雀無聲,陸秀夫三人面面相覷,他們這才發現,虎頭山之戰的慘烈已經超乎他們之前的想象。怕是血流漂櫓這樣的詞都已經難以形容。
壯哉,天武軍!惜哉,天武軍!
沉默了片刻之後,陸秀夫用顫抖的聲音緩緩合上花名冊,看著花名冊最上面文天祥等人統計的資料,緩緩說道:“天武軍此次北上,得以凱旋者,總計四萬一千五百二十一人,故總計戰死······”
葉應及和謝枋得下意識的站直,這不只是一串簡簡單單的數字,更是象徵著曾經存在過的無數鮮活的生命,他們血染大地、埋骨他鄉,終於換來了襄陽之戰的勝利。
“唸吧。”輕輕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倒是把議事堂中的幾個人嚇了一跳。葉應武顯然剛剛沐浴過,一身再簡單不過的黑袍,看上去並不像是即將走馬上任的沿江制置大使,而像是“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鄉野村夫。
葉使君的臉色很是平靜,曾經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雙眼低垂,也不知道看著什麼方向。議事堂中一時間沒有人敢說話,而葉應武有些自嘲的一笑。淡淡說道:“念出來,念給這風聽聽。也念給這天地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