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紋當真如波浪一般,層層疊疊推散開去,極目遠眺,漫天繁星如掛在巨大的幕布上,彷彿不受重壓垂到沙漠中,與遠處模糊的暗影連為一體。
浩瀚星光為幕,萬頃黃沙為席,整個巨大的畫卷,展現出白日裡難以看到美景,一行人慢慢走在其中,當真是同其中沙礫一般渺小。
顧流惜仰著頭,眸光微閃,盯著頭頂那片熒光,聞墨弦扶著她的腰,帶著她這般緩步前行,夜色中冥幽教那片荒壁,錯落成一幢幢黑影,引著這群人朝那邊走去。
良久後顧流惜長舒了口氣:“第一次見到這麼壯闊的景象。”
聞墨弦勾著她的手:“怎會,你合該在這帶了許久。”她指的是上輩子。
顧流惜低低笑了笑,隨即盈盈看著聞墨弦:“蘇州我是去過的,那石湖我亦去過,卻從不曾有一夜有我帶你一起去時那般美。”
聞墨弦嘴角勾起,正色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不是景色美,而是陪你看景的人美,對麼?”
顧流惜臉色有些發燙,捏了捏她的臉:“何以皮厚至此!”
看著聞墨弦好看的側臉,她低聲道:“只有同你在一起,我才可以毫無負擔地去欣賞這些。總覺得有你在,這漫天黃沙都好看的緊。”
聞墨弦眸色柔和,兩人這般竊然私語,帶到兩個時辰後,一行人便站在了那峭壁之下。
蕭遠山現在峭壁前,伸手一按,一大塊沙土便落了下來,蕭遠山咂咂嘴:“這跟麵粉似得東西,怎麼就不塌呢,費解。”
塔林開口道:“這些峭壁都是當年古城舊址,乃是巨石堆砌,經過百千年風沙堆積風化,最終而成,內力堅實。而這外邊都是被風化或新堆上的,已然脆弱。”
“那這如何上去。”墨影有些憂慮道。
聞墨弦抬頭看著這陡壁,淡聲道:“這峭壁約摸十幾丈,你們覺得自己最高能躍多少丈?”
墨影看了看:“我大概能躍三丈。”
“兩丈半”
“兩丈”
“三丈半”
待在場各位都大致報了下後,聞墨弦和顧流惜商量片刻,最後同幾人說了大致方法。
幾人排成一排,屏氣凝神,在聞墨弦數了三聲後,為首塔林迅速縱身躍起,緊跟著墨影和影淵也跟著跳起,兩人急點塔林雙肩再次拔高,影淵再次重複踏上墨影肩頭。而另一邊蕭遠山同樣借了兩名弟子的力道躍起,聞墨弦和顧流惜亦是同步躍上,在影淵開始第二次借力時,兩人同樣靠過去,再次以影淵為跳板,拔高一段。
聞墨弦使出當初在青州秀那一手壁虎遊牆功,緊貼著那峭壁朝上掠去。眼看著離那邊緣還有七八丈,她已然勢弱,而顧流惜的連雲縱亦是勢竭。聞墨弦當機立斷猛地推了一把顧流惜,兩相作用,她轉眼間流星一般快速墜了下去。看著她轉眼消失在夜色中,顧流惜心猛地懸了起來,可還是咬著牙再次躍起,險險攀住邊緣,揚下一片泥沙,上去了。
顧不得恐高,明知看不見,顧流惜亦是趴著往下看,想聽到一點動靜,聞墨弦爬了那麼高,這般摔下去,也不知下面的人有沒有把她接好。
捏著身上綁在身上的軟繩,顧流惜一陣氣結,那混蛋早就打算讓她上來了!
急著看她的情況,顧流惜急忙收繩子,軟繩另一端是比較結實的牛筋繩,找了個地方綁好,再使勁握緊,急急抖了抖繩子,感覺到一瞬間繃緊,她屏住氣息,直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冒了出來。
拽住人仔細看了看,鬆了口氣,隨後抓起她的胳膊就咬。
聞墨弦忙道:“髒的很!”
咬了一嘴沙礫,卻也沒忍心使勁,顧流惜鬱結地吐了嘴裡的沙子,拽著繩子生悶氣,一股腦示意下面的人上來。
聞墨弦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