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收掌至腹,長舒一口氣,睜開眼睛。
“快洗,水冷了可就不舒服了。”
周芷若依言挪到床邊,褪了鞋襪,好好泡腳。泡腳時最閒了,便要沒事找事,揉揉趙敏的膝蓋,拍拍趙敏的肚子:“看啥子呢?”
“唐詩三百首……”趙敏怕周芷若摳她肚臍眼,連忙用力坐起,把正在看的詩念出來:“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寒江……我們這也是寒江。”
“這個寒江可不是說得我們這的寒江。”不比周芷若出身寒門,趙敏可是前朝血統純正的天潢貴胄,自己又積極漢化,從小學習漢家文化,唐詩宋詞是順手拈來。“不過也無所謂。冬天大雪時,孤舟一葉,在江上釣魚……我還真想試試呢。”
周芷若似乎有些倦意了,斜身靠在趙敏肩上,輕聲嘟囔:“魚,用釣的還是慢。要用網,一網就……”
“嗯?你說什麼?”
“啊……沒,沒有。阿彌陀佛……”周芷若揉揉眼,扯了布巾擦乾了水,爬到床鋪一角:“困了,睡吧。”
趙敏丟下書冊,急急忙忙也擦淨了腳,跟著爬過去,壞笑道:“就睡了嗎?”說著,彈指熄掉蠟燭。
周芷若眨眼,眼眸被窗外月光輝映,閃亮如星。“明日還早起呢……”
“明日休集,不必早起。對了,我應了個活,明天去隔壁村幫忙酒席,給兒子娶媳婦,後廚要人殺豬。”
“嗯,我等你吃晚飯。”
時不趙敏待,說著話也沒浪費。衣帶已解,輕輕一扯就坦誠相見。趙敏埋頭入肩,親親咬咬,眼神漸沉醉:“芷若……”
“你……阿彌陀佛……”
“等下!那啥的時候你再念金剛經我就跟你拼了!”
周芷若愣住,沒想到她如此大反應,想想點頭妥協道:“那就不念金剛級。楞嚴經行嗎?”
“什麼經也不行!”
“那就根本不是哪部經的問題,是壓根不讓唸經?!”
“這不廢話嗎!”趙敏險些氣岔了氣,懶得再廢話了,壓住身下之人,咬住耳垂貼耳細語:“馬上就讓你連唸經的力氣都沒有……”
燭火是早熄了,月光也關在門外窗邊,不讓進屋打擾這夏夜好夢。晚風牽樹,搖搖曳曳,搖晃著月亮,沾了這夜色,畫下甜美無憂的墨跡。明日終會來,長夜也不要辜負。
第二日一大早,趙敏朦朧了睡眼,提著磨好的殺豬刀按約去隔壁村幫忙。周芷若獨自在家,面對這個小鎮上能遇到的最大凶險。
“周大姐,你是在看哪樣?是不想出牌改?”
“妹子,你妥鬼拖到了腳啊?就兩張牌,你在看犀利哦?快嗲子撒……”
“妮,你擱那弄啥呢!出牌啊!”
東南北三家等得沒了耐心,南腔北調地催著,擾亂著周芷若的思緒。她掌中一張三萬一張三筒,已經快捂熱了。
她沒有理會催促,緊張地思考著:對家摸了個三萬沒有打,四五萬之前打出來了,手上應該沒得靠得起三萬的萬子,莫不是在單吊三萬?
眼波流轉,她把三萬換到了左手:上家把兩筒槓死了,可是摸了個四筒五筒還沒有出,很有可能在等三筒。下家手上有四筒和四萬,胡哪個都有可能的。打哪個呢……黑死個人哦……
左手一個三萬,右手一個三筒,打哪一個都可能一炮關三家,人生事往往就是這麼兩難又無奈。周芷若環視上下對家,眼神都漸帶殺氣。她們有什麼牌,她都看到一二,倒不是她有心作弊,只是九陰神功在身,眼明手快。別個翻牌時偶爾能看到花紋,猜出牌面。可是最近她手可黴,就算看到牌算到牌,都是輸字當頭。
“快點嘛!我們又不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