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隨即笑笑,“平瀾一直是六爺的隨侍,自然六爺在哪裡,平瀾也只能在那裡。”
“好一個只能!”六爺笑得開懷,彷彿不沾一絲陰霾。
水紋湖畔,有兩個人都笑得各有心事,我笑是因為除了笑,我別無選擇。六爺也在笑,但那裡又有幾分真?我看不透,也無力去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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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六月二十三,欽差到達府中,帶來了王上的恩旨,也帶來了大量賞賜的珍寶:阿濟國的老坑冰種翡翠觀音一座、青銅鶴蓮爐一隻、窯變紫紅花瓶一雙、綠玉馬車一架、 翠綠雙龍戲珠、方口瓷花景泰蘭一隻、紅瑪瑙手鐲兩對、丹鳳朝陽烏繡一件、饕餮硯一方,這些都是珍品,還有上好的平州細絹十匹,羽州的涼綢十匹,神都最是豪華的錦緞二十匹等等,不計其數。
這麼重的賞,自然要寫謝恩摺子上去辭一辭,那欽差顯然也是受了王命,居然就是等著六爺寫好了摺子帶回神都。看來王上也真是防六爺防得徹底,一次上都的機會都不留。
這日在書房議事。六爺拿著神都那邊的密報,沉吟著。我和虞靖悄悄退在一旁,宣霽代六爺上那道謝恩摺子,剛於昨日出發,故而書房裡只剩下諶鵲與鮮于醇。
“六爺的意思是……”諶鵲試著開口,彷彿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也是,現在神都紛亂不堪,各股勢力鬥得你死我活,三皇子固然頗為人看好,但八皇子因為有六爺作為後臺,也成一股強勢。只是麻煩不僅限於兩位皇子,皇帝寶座誰不想要?如今剛剛行過冠禮的十二皇子,據說頗具才能,儼然也有問鼎之心。王上是不能控制了,六爺回到凌州,也只是把外患之憂暫時壓下,說到神都的朝局,真是撲朔迷離,旋風四起,簡單四個字,就是不得安寧。
“……”六爺似乎想了許久,“暫且不要動吧……”
諶鵲聽了濃眉一攏,顯然有所不甘心,“六爺,現在正是大好的機會,雖說他本來就不甚濟事,但除了他,六爺就是大望所歸。”
我聽了一呆,他?是誰?照諶鵲的意思似乎說的就是……王上?
會麼?弒君?六爺是這樣打算的麼?我開始盤算這麼做的利弊,趁現在除掉王上,那的確如諶鵲所說,六爺是大望所歸,但這樣做也有一個弊處,那就是人心。弒君的罪名能不沾上是最好的,而照時機來看,現在並非最好。
六爺看了眼諶鵲,再琢磨了會,“我心意已定,不必再說。現在,還不到時候……瀘州可不能少了儒輝坐陣……”儒輝?刑儒輝?啊,對了,按宣霽的說法是隻待報了仇,他就會隱退了。如果六爺想留他,也只有暫時不動王上了。
這一句話說得諶鵲也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還是六爺想得周密。”
六爺擺了擺手,“但也要做好準備,神都那邊還是要安排人……”
“請六爺放心,都已安排妥當。”
“嗯……”
六爺才要應話,書房門外跑來一名侍女氣喘吁吁地道:“六爺,秦夫人……夫人,她快要……快要分娩了……”
什麼?拘緣要生了?我和虞靖對視一眼,忙將眼光停在六爺身上。六爺也是一愣,“要生了?……”
諶鵲一見連忙道:“快去請產婆……叫上大夫在外候著……快去呀!愣著做什麼!”一聲喝令,讓那侍女回過神來,連忙跑著下去準備了。
六爺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復又坐下,神色間竟似有些恍惚。我瞧得奇怪,諶鵲見狀微微一笑,寬慰道:“六爺不必擔心,夫人定能順利產下一名公子。”
“嗯,嗯。”六爺應了兩聲,又複雜地看了眼諶鵲,便不再出聲了。我不斷地朝凌波閣的方向望,心中暗自急得要命,卻又不好說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