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大不了,
陶欣打一個呵欠。
對方在另一頭便叭喇叭喇開始了,俞慧的聲音是那麼激動,彷彿世界末日一樣:老闆怎麼的無良,她是如何勞苦功高,這次被逼呈辭是如何委屈,幾個上司拚了老命來保她……
陶欣一邊聽一邊下床去看嬰兒。
幸虧此刻發明瞭無線電話,否則怎麼分身。
嬰兒己入睡,保姆在編織毛衣。
陶欣十分慶幸這兩年她的小生意上了軌道,頗有進帳,否則如何負擔這種開銷。
她到客廳坐下,自然有家務助理斟上香茗。
一間屋子裡四個大大小小的女性。
陶欣與丈夫已分居,她一個人負責四個人的生活費用想起來亦自豪。
辛苦,但辛苦有了報酬,雖苦猶榮。
那俞慧還在一直說一直說。
陶欣打斷她;「我可以為你做什麼?」
命慧答:「介紹一份工作給我。
陶欣不敢相信雙耳,「你何用急急找工作,你那份工作不過作消遣用。」
「陶欣,我明天的米飯不知從何而來!」
陶欣驚訝之餘,沉默了。
沒有人會開這樣的玩笑。
這定是真的。
奇是奇在命慧這些年來充得這樣闊綽,高尚住宅區的自置樓宇、小跑車、菲律賓女傭,一應俱全。一聽到陶欣搞移民,開口閉口便是「把合意的女傭也帶著一塊到溫哥華最好」,簡直似十萬八千七沒開頭一樣。
想都沒想到她如今真的會為一份工作煩惱。
她雖然從沒提過薪水若干,但陶欣也是個出來走的人,猜也猜得到俞慧不可能年薪百萬。
命慧在那頭猶自說個不停。
陶欣打斷她,「長話短說,明天下午出來喝杯茶吧。」
「明天下午我約了人。」
陶欣不去怪她,笑笑,「那麼後天。」
「明天中午最好。」時間居然要由她指定。
陶欣但求可以迅速掛線,在所不計。
產後她身體復原較慢,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畢竟太操勞了,只在醫院休息過九天使立刻投入工作,半夜又忍不住一次一次起身看嬰兒,到底是剖腹產,失血,恐怕要慢慢調養。
她嘆口氣,緩緩走到露臺坐下。
世事所有變遷,可分兩種,是向上,二是朝下。
陶欣苦苦向上,俞慧則日益朝下。
兩人還是中學同學,俞慧長得比較嬌俏,畢業後立刻嫁了小生意人,陶欣則考到獎學金升學。
燈下苦讀的她不止一次羨慕俞慧有辦法:立刻拿著金色附屬信用卡出入諸名店買個不休,開著歐洲車,專門與貨車司機爭先恐後,一年後覺得無聊,在銀行區的商場開了一爿禮品店做其老闆娘,事事得來,絕對不費工夫。
另一邊廂陶欣苦讀苦讀,不知何日可以出頭。
陶欣記得到慧之店去買過一件小玩意,她只吩咐店員給她打九折。
九折,太沒面子了,海派點應送給老同學當禮物算數,在商言商,也該打個七折。
自那次起,陶欣與過分精明的俞慧疏遠。
又隔了兩年,陶欣接到喜帖。
是的,結婚請帖。
命慧已同第一任丈夫分手,再次結婚。
陶欣十分震驚,在她眼中,那小生意人已是標準好男人,對妻子呵護備至,要什麼給什麼,不應有什麼不滿呀。
參觀完婚禮,才明白真相。
俞意的新人確勝舊人,新人相貌俊俏,舉止斯文,據說醫科剛畢業,相形之下,舊人頗為庸俗平凡,社會地位大概也低一點。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