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都不耽誤你畫,女媧轉世啊你。」邊關月對著鏡子樂:「你要生在我那個年代,我勒緊褲腰帶一天一頓飯也要省出錢來請你當造型師。」
禪仙就光聽懂了「請你」倆字,他忙道:「公子言重了,我身在江家的天下,心卻會始終如一地追隨公子。」
「不必不必,我又沒做什麼值得你用一世報答的事。」邊關月只當禪仙在講笑話,友善道:「我不是質問你啊,純屬好奇,聽說金玉樂坊也就開了五六年,那你和你姐姐之前是做什麼的?」
禪仙回話不耽誤動作,細緻到頭髮絲都不放過:「之前年紀小,整日跟著主人不務正業,到處撒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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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月想了半天想出個詞:「家道中落?」
「是我們無用,早年不學無術。」禪仙倒不避諱:「以至主人枉死,我與阿姐潛伏在金玉樂坊多年,仍未能給主人報仇。」
潛伏?!你倆才是真間諜啊!邊關月又想閉嘴了:怎麼辦,正在給我梳頭的小夥子好像是位了不起的俠士,難怪江南書要找這倆姐弟,想來是有機密要問。
這麼說來他們的舊主鐵定是能在江湖呼風喚雨的大佬,大佬,老大……等等,江南書是不是對得罪過某位大佬來著。
聯絡禪仙那句「我姐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你救」,邊關月在和答案隔岸相望時放棄了閱讀理解。
貴!圈!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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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準備妥當,禪仙帶邊關月溜出了行宮。
夜半三更正經店家都關門歇業,惡事做盡的反倒不怕鬼敲門,大搖大擺地掌燈點燭妄想逆改天道,延續白日。
邊關月將禪仙領到前日他所站的燈下:「在這可以看到暗門,它就在前面那片高牆附近,那是塊暗角,你移位時要小心。」
「公子也小心。」禪仙並沒有帶什麼操作簡單的暗器出來,眼下能用於防身的也就只有邊關月的煙槍,他再三交代道:「公子,我在煙槍裡放了藥性極烈的迷藥,以防萬一,一定帶好它。」
邊關月比了個ok:「盯好了啊,一會臨走的時候別拽錯人。」
兩人分頭行動,邊關月即刻入戲,為了看起來矮些他一直蜷著身子,三步一歇五步一磕在這條街上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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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這詭異的「少女」很快引起了琳琅閣老鴇的注意。
老婦坐在一樓的琉璃窗前,對身後的壯漢搖了搖扇子:「去,把那個女孩給我帶進來。」
壯漢領命前去,不到兩分鐘就舉著全是牙印的右手回來了:「媽媽,那女的是個瘋子!我剛過去一句沒說她死勁咬我,若不是您看中了她,我巴掌就呼上去了!」
「蠢貨。」老婦拿扇子輕輕拍了拍壯漢的臉,捻起塊酥餅:「看到她穿的破爛中衣了嗎,桑蠶吐絲織婦製衣,把你賣了都換不來一匹蠶絲料。走,跟我去瞧瞧,這是哪家迷路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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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月跪倒在路中,透過蓬亂的頭髮看到窗中的老婦起身,心道:沒白剪這身一看就很貴的衣裳!
老婦走到邊關月面前,不惜裙擺沾灰蹲下身來,撩開他眼前的亂發,嗯,是個美人:「小妹妹,這麼晚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邊關月假裝方才咬壯漢耗盡了體力,面無表情,眼神中是警惕與恐懼:「別碰我。」
「呦這位妹妹,你可別不識好人心。」老婦從袖中伸出皺皺巴巴的瘦手,她將酥餅放在邊關月鼻下:「姨是看你可憐,給你送吃的來了。」
邊關月如餓了幾日沒吃飯的人,一把奪過酥餅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老婦滿臉是笑:「慢些吃,屋裡有的是。妹妹你是哪裡人啊,怎麼白天從沒見過你來,深更半夜在這瞎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