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淚水奪眶而出,反身去揹包裡翻出那隻玉鐲放到親孃的手心裡:“娘你收下好不好,我想做你的兒子。”
親孃像個小姑娘一樣紅了臉,她給我看她常年勞作又被粉筆腐蝕的有些變形的手:“傻孩子,我整天瞎忙活,那能戴這麼嬌貴的東西,碎了多可惜啊。”
我抓住親孃的手,小心的把鐲子套在她腕上:“娘,以後一切有我,您儘管戴著吧。”
當晚要不是看我又凍又累,親孃連夜就會把我趕回去…她根本不相信我要從此留在這裡替她教書。她和朱莉一樣,覺得我在跟習曉北賭氣。我才不在乎她把我當成受氣的小媳婦呢,這麼些天了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娘,我睡不著,給我唱個催眠曲唄,塔拉小時候您唱給他聽的。”
親孃被我逗樂了,她關了燈,一邊拍著我的後背,一邊輕輕地哼唱,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習曉北再厲害,也絕不會想到我會來這裡,即使他做夢夢到了來抓我,我也不怕…有俺娘呢。
53 被親孃打了一頓
一夜無夢,醒來聽見親孃在院子裡唱歌,趴在窗臺上望出去,她揹著手靠在一棵棗樹上,旁若無人唱的很投入。她的嗓子是略帶沙啞的女中音,悠揚的蒙古族民歌像一條河流,在清晨的日光下閃閃爍爍。
我心裡的某個地方一下子變得很柔軟,特想把她擁在懷裡。敖登格日勒不同於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堅強而單純,豪爽又溫柔,偷偷地覺得,看她唱歌時那副不知愁的樣子,應該是我的親媽。唉,雖然習爸爸有權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把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孤獨寂寞地留在草原上,偶爾想起來,心會不會痛?反過來想,習曉北如果是真心愛著我的,我孤零零地撇下他一個人,豈不也是錯了?知道自已一直想下去的話恐怕會陷入混亂,趕緊向親孃招手:“敖登格日勒女士,過來一下下。”
親孃大概從未見過我這樣的無賴男人,一臉迷惑地走過來。
“吵到你了孩子?”
“沒有。娘,您答應我好不好,不要告訴塔拉我在這裡。”
“不好,塔拉回來找不見你,該有多著急啊。”
“娘,我想給他一段時間好好想想,也許他想明白了會給您找個漂亮的兒媳婦,生個小塔拉呢。”
親孃低頭不語,我知道這對一個母親來說是個不小的誘惑。
“那你呢孩子,一輩子留在這裡陪我這個老太婆嗎,孤單的滋味可不好受!”親孃抬起頭望著我,眼神刺穿我的心:“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應該想清楚的人也許是你呢?”
不管那麼多了,暑假一過,當孩子們歡叫著向我擁過來的時候,我忘卻了一切煩惱。幾個年級的孩子,加起來還沒有城市裡一個班的孩子多,我身兼數職,忙的不亦樂乎,但是很快樂,真的很快樂,特別是看到親孃戴著我送給她的玉鐲,和附近的牧民們悠閒地坐在草地上看我們踢球,我就覺得自己來的特別值得。
但是白天過後就是黑夜,難熬的漫漫長夜,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當對習曉北的思念隨著月亮的升起像潮水般洶湧而來,我什麼都不能做:試想我又怎麼能在緊靠著學生們的教師宿舍和親孃的家裡自慰?不做不等於不想,經常一大早的就要起床清洗內褲…不洗就會被親孃搜去洗,唉,洗著洗著就煩躁了,就開始犯渾…敖登格日勒女士,你那麼老實幹啥,我不讓你說你就真不說啊……
我的發情期持久而綿長,就在我覺得自己也許會陽亢而死的時候,傳來了一個不知算噩耗還是喜訊的訊息:習曉北要來草原出席松樹溝風力發電工程的奠基儀式。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收拾個小包袱趕緊接著跑路,可親孃說我老實呆在學校裡的話習曉北根本發現不了我,我覺得有理,說服自己要鎮定,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