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她狠狠地離開自己。
而現在他又在不捨些什麼?
他的手勁稍微一鬆,商覺兒立刻掙出他的箝制,獨孤佔反射性地衝向前想攫回她,商覺兒卻更快一步轉往餐桌旁,抄起水果刀,鋒利刀刃向著自己——獨孤佔抓人的動作全部頓止在她驚人的舉動下。
“不准你做傻事。”他抖顫狂喊。
“到此為止,到此為止了。”她喃喃地念,殷殷地請他承認這項事實。前塵後路,她曾經想過陪他全部承受下來,即使明知面對的也許是水深火熱的荊棘,卻願伴他到天涯。
誰知他恥笑她的真心……嘲弄她的誠意……既然如此,他為何不讓她離開?
難道他還怪她償還得不夠。
不!
她霍然握住自己的長髮,手勁用力一劃,如瀑的髮絲瞬時斷在利刃下而墜垂地毯上,散成一地黑漩渦。
“覺兒……”
“夠了!”她丟下刀刃,毅然踏步離去,擦肩走過驚駭莫名的獨孤占身旁時,只留下淡淡一句:“不管多少恩怨相識一場,我所奉獻給你的,足夠抵償。”
看她先全消失在電梯門外,馨香緩緩散去,他還是愣在原地好久、好久——慢慢的,黑瞳低望著地毯上的黑髮——斷髮、斷情……這是她的決定。
無力的他低邁步來到窗邊,探頭下望,有個男子站在車旁拉開車門,迎進的居然是商覺兒,那條俊逸的背影隨後坐上駕駛座,名貴跑車立刻絕塵而去。
那男子是誰?
“這就是你離開我的理由……”一股騷勁狂肆衝擊著獨孤佔,那種完全陌生的情緒,逼得他忘記自己的主動——是他先想甩掉商覺兒的。“你毅然決然的理由……”
第十章
這一次獨孤機構的會議和以往大不相同,壁壘分明的三大派系各有各的表情,一直不曾出席過家族或公司會議的獨孤漠這一支系尤其可憐,個個如喪考妣,沒一點精神。他們所賴以為擊的希望,也不曉得在計量些什麼?在競爭總裁寶座的過程中,他就只在前幾天丟給他們一份厚厚的計劃書要轉交給太爺,然後就又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知行蹤,這樣的行動方式怎麼去跟兩大強敵競爭呀?
瞧瞧意氣風發的獨孤克權,一副勝利在握的嘴臉,似乎已有把握太爺一定會把總裁寶座傳承給他,會有這份篤定,是因為無數財團極力爭取、價值一億的“新藝開發案”,在他的主導之下極有可能成為獨孤集團的囊中物,而他倚恃自己這份斐然的成績,拿來做為入主獨孤集團的總裁位置的最大憑藉。理所當然的嘛,員工數萬人的獨孤集團,哪個人有他的本事搶下這塊大餅,就連獨孤佔也要臣服在他之下。
他冷眼斜睇面無表情的最大強敵。
而獨孤佔……在等待太爺駕臨的這段時間,過分沉靜地倚背而坐,不發一語。漠然的表情如雕像般冷峻深刻得不帶任何顏色,對獨孤克權挑釁的眼光更是毫無回應。以往,性情刁鑽詭邪的他總像只欺負人的邪豹,逮住任何可以咬人的機會,而此時的異常沉默是否意味著……哈哈……獨孤克權的人馬暗自狂喜不已——大概是他自知大勢已去,這才擺不出驕矜狂態。
“少爺。”卓翼半彎下腰在他耳畔請示,不明白三少爺最近怎麼陰沉得駭人,那蹙著的眉峰,更常凝聚著難解的陰鬱。
“別煩我。”他煩躁地輕斥吵人的聲音。
“可是與會的那些人——”一個不好的預感霍然閃過。“難不成……”是新藝開發案被獨孤克權拿到手了。
“你煩不煩?”他冷冷盯他一眼,卓翼悸了下。
“對不起。”他低低道歉。“可是……”
獨孤佔又陷入自我的沉思中,根本沒想理他。這怎麼回事?卓翼不免咕噥起來,雖然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