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的。
尚姍事情多又怎樣?
經常上茶樓聽戲曲、四處踏躂找好吃的珍饉美食又如何?
怎麼說也是多年沒回桐城,就算尹府裡的廚子都是重金禮聘回來的,個個也很會煮又如何?
初來乍到的頭幾個月會想四處走走晃晃,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聽說尚姍早些年都待在無為村,那裡住的都是些清心寡慾、一心求道的人,這用一般常理去想就好了,耕田讀書或唸經打坐的清修生活,別說是娛樂,甚至是日日野菜不見肉味、餐餐嘴巴淡得出鳥來。
這樣的生活,是一般正常人捱得住的嗎?
如今好不容易下了山,對花花世界貪著新鮮,哪兒熱鬧就往哪兒鑽,不也就是看看野臺戲、四處聽聽戲曲這些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像他家的小兔,給金平那個戀妹狂管了那麼久,直到和他成親之前,憋都憋壞了,得到自由後也是同一副德行,貪新鮮、貪熱鬧,平日只要有得玩,就不知道累字怎麼寫……想來,也許該跟尚姍討教一下,近期桐城裡有什麼新鮮事可以讓他帶他家的小兔子去湊湊熱鬧?
要不,也能切磋一下小吃的心得,也許有什麼躲在暗巷裡的小鋪子是他沒發現到的,可以帶小兔子去嚐嚐鮮。
嗯,到時小兔子一定會很開心,光是想到她那笑眯了眼的樣子,真是……
“西遊,你是不是很不以為然?”
問句來得突然,中斷了霍西遊的神遊太虛。
沒接腔,霍西遊又重新搗藥的動作,一度停頓的“咚、咚、咚”搗藥聲再起,好似片刻前的停工全出自於尹水滸的幻覺似的。
“你不要以為這樣可以唬瞬過我。”尹水滸沒好氣,直指問題:“你方才閃神了,是吧?”
霍西遊停下搗藥的動作,也不算是回應,倒像是臨時想起什麼似的,一臉正色地問:“我聽說,你跟左姑娘似乎有譜了,這陣子常見她前來拜訪?”
尹水滸一愣,解釋道:“她們姐妹想舉辦一個詩會,又沒啥商量的物件,所以這陣子遇上問題時,會來詢問我的意見。”
“那你感覺呢?”霍西遊比較想知道這個。
“什麼感覺?”
“以前你想方設法,為的就是能多見左姑娘一面,還常常不得其門而入,你那時三天兩頭找我,每回都是為了這事煩心,我都不想講你那時有多煩人,要不是看在兄弟一場,我早想裝不在家……”
“你這不是講了?”尹水滸沒好氣。
霍西遊假裝沒聽到,續道:“現在倒好,因為有求於你,情勢整個倒反過來,你不覺得是上天對你的補償、給你的大好機會嗎?”
說到這個,尹水滸其實心情很複雜,並不是很想討論。
“水滸,你怎麼了?”霍西遊眼也沒瞎,自然能看出他的不夠熱絡。
霍西遊不是別人,是自個兒的兄弟,尹水滸雖有所遲疑,但也知瞞不過,足以開了口——
“我也不知該怎麼說,明明是一樣的我,也明明是一樣的她,現在見了面,也一樣覺得她氣質出眾、風采迷人,是個非常非常特別的姑娘,但跟以前相比……”
停頓,又是一陣遲疑,最後是困惑地低語:“就是少了一種感覺,一種……一種……”
“失心瘋?”霍西遊很好心地幫忙想詞兒。
尹水滸瞪他一眼。
霍西遊見他不滿意,只好再提供幾個:“神魂顛倒?失魂落魄?鬼迷心竅?”
“喂!喂!”尹水滸沒好氣地打斷他,說道:“夠了沒?就不能說點比較好聽的嗎?”
“好聽的?”這字眼蜓讓霍西遊露出虛心求教的表情。
“悸動。”尹水滸找到滿意的字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