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小丫鬟的思緒亂飛,不禁臉頰一紅,”可是那火摺子,您沒看明白?”
在銀裳眼裡,姑娘不過十五,正值少女羞赧的年紀,出嫁前雖聽了嬤嬤的教誨,但那令人面紅耳赤的畫冊,她當時略了一眼,確實沒敢細看。
蘭殊聞言,心裡忍不住嗤笑了聲。
重來一遭,她哪還有什麼不明白,就是比那畫冊上更難以啟齒的姿式,他都同她做過。
蘭殊細細回想著上一世的今天,如實相告:“我是沒細看,可我連他的頭髮絲也沒碰著。”
她不過在他挑起紅蓋頭的時候,輕輕喚了他一句夫君,繼而,規規矩矩地起身為他寬衣。
手還未觸到他腰跡的革帶,就被他視如瘟神般,趕了出來。
秦陌不喜她叫他夫君,後來也不喜。
“沒道理啊。”銀裳盯著蘭殊的臉出神不解。
她從小伴大的姑娘,擁有舉世無雙的美貌,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知書識理又善解人意,堪為一株完美的解語花,斷沒有被人嫌棄的道理。
蘭殊識出她眼底對她的滿腔偏坦,心知自己便是殺人放火,銀裳也會認為她是為民除害,哭笑不得的同時,不得不強撐著打趣寬慰:“許是他怕自己把持不住,畢竟我雖已及笄,迄今,還未來過葵水。”
銀棠聞言默然,她家姑娘,確實晚熟一些。
此等非人為因素,實在無作他解。
銀裳只得點一點頭,著手給蘭殊鋪床,一壁忙碌,一壁不忘開解:“姑娘也別心急,您的好,相處久了,姑爺自會知道。何況您這麼好看,我就不信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逃得過您的皮相。”
蘭殊眸眼黯然了瞬,卻佯作鬆快地癟了癟嘴,“說的像是我空有皮相而已。”
“才沒有的事!”銀棠急吼吼地分辯,“但美貌本就是一項優勢,別人想要還沒有呢,姑娘理當自信才是!”
蘭殊笑了笑,何嘗不知她安撫的好意。
只是以色事人,終不得長久。
前世,她費盡心機,勾得秦陌近了她的身,可魚水之歡再好,她摟著他的人,卻攏不住他的心。
何苦來哉。
銀裳幫她在羅漢榻上鋪好床,打來熱水讓她洗漱。
本想使喚奴僕搬來浴桶,讓她泡個舒舒服服的澡,考慮到不宜聲張,叫人看姑娘睡書房的笑話。
銀裳只好端著盥洗盆,吸了吸鼻子,狠下心委屈姑娘一晚。
蘭殊有些疲累,並不在意這些,只想早些歇下,調整一下心神。
剛往羅漢榻上一靠,銀裳幫她捻了捻被角,正準備吹燈。
屋外忽然響起短促而急切的敲門聲。
秦陌身旁小廝元吉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從屋外傳來,“娘子可歇下了?”
銀裳看了蘭殊一眼,提嗓衝著門前問了聲,“何事?”
“世子爺請娘子回趟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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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一點兒都不想成婚。
當日他負手而立在京城各大高門貴女的畫像前,眼高於頂,敷衍的目光掃過去,高個頭的嫌人矮,瘦細長的嫌人胖。
太子李乾坐於廳前的黃花梨太師椅上,聽他滿嘴胡謅八扯,忍不住唇角抽搐,眉頭擰上了天。
見秦陌左右不得心意,李乾視線一瞬,欠身旁側的內務府總管會意,忙將最後一道殺手鐧,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