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爛桃花。
畢竟秦陌的命數如此之盛,權傾天下,至一言九鼎,連暗殺都有她幫他擋箭,觀音娘娘偏心也正常。
蘭殊心裡嘆了口氣,也不敢怪罪神明太甚,抬起衣襬從蒲團上起身,拿著籤子,去求那文不對題的籤語。
釋義的籤語,全無對於下下籤的解法,只有廟裡暗樁給秦陌的最新訊息。
蘭殊將它放進香囊裡,系在腰上,拿起竹籃準備離開。
轉眸,卻見供臺下方,伸出一隻粗糙發皺的手,抓住了她供給觀音娘娘的青梅果酒。
蘭殊釀酒的手藝極好,進門買酒的人也越來越多。
前幾日,店裡來了位瘸腿的老伯,在路邊饞到了酒香,邁進門來買酒。
可他一貧如洗,手上的銅子兒連一碗濁酒都買不下來。
蘭殊見他衣衫破舊,站在櫃檯前,侷促地弓著身子,腿上又有不便,她心腸一軟,直接送了他一壺。
老伯雙手搓了搓衣襬,拘謹接過青瓷酒壺,嚐了一口,讚歎不已,且只一口,就說出了她佐酒的全部輔料。
蘭殊目露驚喜,與他站在櫃檯前閒聊了好一陣,得知他叫阿祿,曾是某地賣酒富商的僕人,殘腿後遭了主人嫌棄,流落至此。
蘭殊原以為那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面之緣,不料這回,她又遇到了他,還是在觀音娘娘的眼皮底下,叫她看見他在偷供品。
蘭殊緩緩上前,同上一世一樣,掀開了供臺下的帷幕。
上一世,蘭殊見阿祿落魄,不由心生憐憫,卻害怕私自帶人回去,會給秦陌添麻煩,沒敢開口同他提。
後來,秦陌見她總是悄悄給住在街尾的一個瘸腿老伯送吃食與酒,兩人時常交流釀酒的經驗,顧及酒坊生意越來越好,她一個人兼顧內外時常忙不過來,就直接把人給她聘了回來。
有了祿伯白天在店裡幫忙釀酒,幹些雜活,秦陌也更有了空閒以採買的名義出門查探。
這回蘭殊敢直接把他帶回酒坊,也是確認秦陌不會介意。
店裡確實缺幫手,聘一個瘸腿的老伯,的確是陸貞兒這等富貴小姐會有的善心,也比其他人好控制。
何況,阿祿其實是懷著善意,故意接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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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坊,秦陌不在家。
蘭殊尋思他大概是找到了什麼線索,出門辦事去了,便自個先開啟了店門,叫阿祿先熟悉一下店裡的環境。
蘭殊溫言道:“祿伯要是不嫌棄我這兒剛開業,薪酬給的不高,以後就來幫幫我,可好?”
“管吃管酒嗎?”
蘭殊笑了笑,“管的。”
“好!”阿祿笑眯了眼,跟隨著蘭殊,先把酒窖裡的各類酒缸聞了個遍,繼而就坐在了後院的井前,清洗用來釀酒的果子。
他雖瘸了條腿,做活卻還很麻利,對於酒坊的打理,頗有經驗,甚至,有一種比蘭殊還更熟悉這家店面的感覺。
午膳時分,蘭殊給他倒了一碗新開封的桃花酒,阿祿眼睛笑沒了縫,先用筷子沾了一口,說不出的滿足。
“周家哥兒不回來吃飯嗎?”
“二哥哥去隔壁鎮縣進貨了,通常會晚些回來。”
可這一日,直到入了夜,阿祿都回去了,秦陌仍然沒有回來。
蘭殊生得花容月貌,一個人看店,難免叫人擔心。
好在城裡的人都知曉她與葛風相熟,葛二叔雖然官職不大,卻是實打實的行伍出身,戰場上殺敵無數,一柄長刀又快又狠,城裡基本沒什麼人敢惹他。
蘭殊安安靜靜地站在櫃檯前敲著算盤,門口忽而襲來了一道短風。
蘭殊打眼一瞧,徐氏急匆匆地邁著大步而來,見店裡還有客人,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