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乾的眉心漸漸聚攏,以?為?他有要事,正準備稟身告退而去。
李乾卻搖了搖頭,只道是有人彈劾秦陌。
烏羅嵐一聽事關阿陌,忍不住關切了一句。
李乾看她一眼,如實?相告。
烏羅嵐沉吟了片刻,凝重道:“阿陌遭沈大相公彈劾,或許是因為?我。”
“何出此言?”李乾問道。
烏羅嵐猶疑了片刻,將那日後花園的所見所聞,一一複述給了他聽。
她斟字酌句,唯恐自己表述不夠精準,叫李乾誤會崔蘭殊滋生?事端,千言萬語強調,小蘭殊只是為?了幫她說句話,並沒有對沈大相公不敬之意。
李乾的眉頭反而舒展開來,沉吟了片刻,溫言笑道:“弟妹有說錯什麼嗎?”
李乾的目光再度落在?那道聯名上書的摺子上,不禁透出了一絲冷意,“到?底是誰不知天高地厚。”
覬覦中宮之位不得,便想?離間他與?秦陌。
“朕偏要子彥在?東宮住著。”
李乾將那摺子一闔,置於一旁不顧,站起身來,有意往中書省去。
步子剛邁出了一步,李乾想?起什麼,回過首,望了烏羅嵐一眼,道:“公主剛剛說的那些條件,朕基本沒有意見。就是最後一點。”
李乾短促的沉默了會,和顏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身心健康,而且也是第一次成婚,沒理由在?大婚之夜,留一個美人獨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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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烏羅嵐走?出御書房,只見秦陌從另一邊款款而來。
少年穿了一身墨藍色的圓袍,衣間袖口的暗紋,隨著他的步伐光影變動?,烏髮高高束起,眉宇俊美如畫,神態沉穩,唯獨微微抿直的唇角,平成一條線,顯出了一絲少年人的倨傲氣。
他聽聞自己被?彈劾了,正準備過來聽一下訓。
烏羅嵐笑了,“怎麼聖人還沒說什麼,你就主動?過來捱罵了?”
秦陌輕挑眉梢,不以?為?然道:“等他說什麼的時?候再來,豈不就顯得我不知悔改了?”
“你知道那奏摺寫的什麼嗎?”烏羅嵐問道。
秦陌扯了下唇角,雙手?交疊,“不知,但先過來總是沒錯的。”
烏羅嵐笑著搖了搖頭,耐下性子同他解釋了片刻。
秦陌聽聞崔蘭殊當眾維護烏羅嵐,還冷嘲熱諷了沈家女,眼底不由露出了一抹驚色。
原來她硬氣起來的時?候,說起話來還挺傲的。
烏羅嵐繼而問道:“你可知小蘭殊有什麼心願?都鬧得別人彈劾了,我可算是欠了她一個人情呢。”
“嵐姐,那摺子彈劾的是我。”秦陌一五一十道。
烏羅嵐又笑了下,和顏道:“我幫她不就是幫你嗎?”
少年輕聳了下肩,思忖片刻,唇角不由浮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紋,道:“按禮制,新帝登基與?帝后大婚兩件喜事齊聚,舉國同慶,將大赦天下。崔蘭殊在?崔府有兩個弟弟深陷奴籍,嵐姐若真的想?感謝她,不如屆時?送她一個恩典,藉著大赦的機會,幫她弟弟脫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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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時?分方?至,帝后大婚一事,逐漸提上了日程。
今年的大周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