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冬來。夫人身子就不大好,咳嗽也是時好時壞,我和紫珣一直小心伺候著。前些日子,夫人說胸悶得慌。去花園逛了逛,當時也沒讓我們跟著,不過回來的時候,夫人心情就不是很好,加上晚上受寒,病情一下子嚴重許多。”
“孟大夫是怎麼回事?”
“連姨娘說孟大夫醫術不精,沒看好老夫人的舊疾,給她的養身藥也有問題,趁夫人養病自作主張辭了孟大夫。連家裡的小藥房也暫時封了,更沒有知會夫人。若不是今天去取藥,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呢。”
含之從絳瑛講述中也察覺到白府的一些變化,她臉色瞬間冷下來:“爹知不知道?”
“夫人說怕耽誤老爺晚間休息,不如先住在別處。老爺每天會遣人過來詢問,不過有幾天沒回拾園了,所以老爺知不知情,夫人也不清楚。”
有幾天沒回來了,聯想起林意寧眉眼間的淡漠,含之更加煩悶,她揮手道:“青落,你去把管家和連姨娘叫到這兒來,就說是我請的他們。”
過了片刻,只管家一個人跟著青落來到拾園,他看到含之冷凝的側臉,不敢耽擱,上前躬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含之看向青落,聽青落回道:“連姨娘說正忙著,脫不開身。”
“脫不開身?管家,連姨娘忙什麼呢,你可知道?”
含之語氣太過清冷,管家一愣,低頭回道說:“老奴也不清楚。”
“那勞煩梁管家親自跑一趟,請連姨娘到這裡來。”含之道,不等梁管家退出去,她又改變了主意,“夫人受不得嘈雜,你隨我到連姨娘院裡看看。”
寒風刺骨,花草樹木大多凋零或沒精神,連姨娘院子裡卻養著幾盆蔥蘢的觀賞植物。進到屋內,炭盆燒得正旺,幾盆嬌養的花點綴著,整個屋子顯得頗精緻。
含之大概掃了一眼屋內擺設,將目光定在似有些驚詫卻懶懶從榻上起身的連姨娘身上。
“含之怎麼回來了?也不知會家裡一聲,要不,我也能多準備準備,免得招待不周。”連姨娘搖搖走過來,招呼含之坐下。
含之不動,就這麼站著:“我回家,還用得著知會姨娘?”
連姨娘眼睛微眯,隨即恢復常態,她也不多讓含之,自己坐下,往旁邊椅子示意一下,笑著說道:“我聽珺瑤說謝家小少爺年少有為,我這裡還沒有祝福含之成為將軍夫人呢,就說含之是個有福氣的,果不其然。謝少爺年少英才,膽識驚人,從軍兩年就戰功赫赫成為少年將軍,含之嫁了好兒郎啊。不說皇上賞識,就連我這內宅人家都佩服,這拿命博來的英名誰能不佩服呢。”
“我倒佩服姨娘,生了個好女兒,也讓姨娘名頭上好看不少。不過我還是得勸姨娘一句,為些個虛架子失了禮數,外人會笑話姨娘妄自尊大的。”含之走到連姨娘上首站定,“這話我以前跟連姨娘說過,既然連姨娘忘了,我不妨再說一遍,也是最後一遍,姨娘可得聽清楚,姨娘可以記不得自己身份,但切莫忘了,白家的主子是誰。”
連姨娘臉色不變,反說道:“是老夫人讓我協助夫人管理家中內務,含之若心生不滿,自可去老夫人或者老爺跟前去說,在我這裡說道什麼?”
“哼。”含之冷哼一聲,連姨娘態度這般強硬,眼神已變,她看梁管家並無吃驚之意,顯然是熟悉了連姨娘如此態度,以此推斷,如今白家上下是何態度顯而易見,她知道林意寧一旦打定主意不理白府事宜,定會讓有心人趁縫而上,原以為林意寧起碼會保證自身安適,結果低估了這些逮到機會後的無恥。
“為何辭了孟大夫?你不知道老夫人、老爺和夫人身體一直是孟大夫在調理?”
“孟大夫年紀到了,做事有些糊塗了,竟將老夫人的藥配錯,若不是我及時發覺,怕孟大夫想好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