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麵人一貫如此,他敢悖逆天下屠滅四方,但不會欺負女人。負情不負人,如此。
琴倦正思索自己想去何處時,疤麵人眼中精光乍現,猛抬頭向前方望去。。。。。。大路上,面白無鬚的布衣老漢正行走,向著離山方向。
老態龍鍾,步履蹣跚,面上還有些迷茫神氣,普普通通的老兒罷了,但疤面的目中滿滿驚詫。
三十里界域,仍是離山衛戍範圍,今天日子特殊,損煞僧、血衣奴、惡人磨這些兇猛道兵都被蘇景派出來戒備,此間正是損煞僧的防地,老者行走中,面前數丈地方六個和尚現身,面帶微笑措辭客氣,最近這段時間裡用慣了的說辭,前路不通,要麼請回要麼由僧兵施展飛縱術帶老漢繞路去往山那邊。
聽過僧兵之言,老漢突然開口高唱,:“前面僧兵接旨!”
‘前面僧兵’四字是落入疤面青衣、邪修、琴倦這些不相干之人耳中的言辭,而在那幾個僧兵聽來,老漢分明說的是他們每個人的祖貫、父籍、姓名出身!
不久前,兩位師兄遭遇古里古怪老太監似的高人,此事早都呈報過蘇景,眾多僧兵也個個知曉,乍聽得呼喝,心中一驚。。。。。。晚了,老漢已然喊出‘接旨’兩字,怪力從天降加桎梏,幾個僧兵再無法稍作動彈。
老漢聲音尖銳,偏有帶了幾分嘶啞,雙手一張一卷聖旨顯現手中:“內臣秦吹奉職差公,損煞僧兵不得攔路,欽此!”幾乎與他上次現身完全相同的措辭。
隨他宣旨,怪力扳身,六個僧兵不由自主向兩側退開,讓出了道路。
“法師請接旨。”老太監把手中聖旨小心卷好,放在為首那位僧兵手中,再不去看和尚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上仙請留步。”疤麵人開口,閃身來到老太監面前,似是想說什麼,可對方全無耐心根本不等他說話,猛有開口高唱:“古子之後、離山棄徒葉非接旨。”
疤麵人目中兇光暴漲,哪裡想到對方竟一口叫破了他的身份:離山棄徒,古子之後!
但目中兇光一閃即滅,疤面葉非的神情頃刻平靜。
隨‘接旨’唱和,怪力出,加持於葉非之身。
出家人接旨無需下跪,葉非不是,怪力強拗、要他跪下來,不知是無力反抗還是覺得與這憑空裡冒出來莫名高人鬥法全無意義,葉非跪了下去,面色卻愈發平靜了:他曉得,跪這老太監絕談不到丟人,甚至可以說,見了他本就應該跪下來、叩個頭。
“內臣秦吹奉職差公,葉非不得攔路,欽此!”老漢手中又多出一道聖旨,與之前一樣的詞調:“葉先生請接旨。”將聖旨在葉非手中一放,老漢向著離山繼續趕去。
葉非與損煞僧留在原地,仍不能稍動,只剩下一個嚇壞了的琴倦,完全不知所措。正彷徨時候,忽然她讀到了笑意——葉非眼中的笑容。
柔柔軟軟、滿帶安慰的眼色,示意她無需恐懼。一下子,琴倦心地安寧下來。。。。。。
七里。
老漢走得遠了,相距損煞僧、葉非等人七里時候,加持於幾人身上的怪力突兀消失,葉非等人都得脫自由,真元行轉全身,頃刻查明自己未受半點傷害。
六個僧人對望一眼,共同修行了數不清多少年頭,心中早有默契,無需隻字片言,一個僧人揚手打出靈訊,損煞僧靈訊化淡金蜻蜓之形,自僧人掌心飛出,飛上三尺隱沒於空氣,就此消失不見。此外,兩個僧人縱法飛身趕去離山方向。有四僧留守原地,分東南西北、將疤麵人圍攏中央,做師兄的沉聲開口:“離山棄徒?”
明知不是此人敵手,但‘棄徒’兩字可大可小,除非蘇景有令否則四僧寧死不會放此人離開。
已然被老漢喊出身份,疤麵人不再隱瞞,一隻手握住琴倦的柔荑,另隻手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