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與我無干,誰坐天下我不關心。”
這是在告訴他不要把她扯進天下之爭嗎?
青年挑了挑眉,還真是誠實的性子。
“我以為你會說別把洛家牽扯進去。”
寧淵抬了抬手,眼底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長。
“天下若是大亂則根本無法苟安一隅,洛家手握重兵,怎麼可能獨善其身?你明知道這不可能。”
“可你不是說與你無關?”青年擺弄棋子的手一頓,眼底驟然劃過幾許訝色:“你居然想把洛家拱手相讓!”
想到今日在北葉園恰好碰到的那團圓球,葉韓皺了皺眉,他敢肯定,在今天之前對面的女子絕對沒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那團東西也能接掌洛家?這恐怕比五百年前的墨寧淵和太祖重新復活還要讓人匪夷所思。
百年基業,傾世權柄,居然彈指間就能放棄,到底是不在意,還是……
葉韓抬頭朝對面的女子看去,純黑的衣袍,純黑的髮絲,柔潤的下顎勾勒出優美而綺麗的弧度,茶色的眸子淡沉的色澤就如陳釀百年的醇酒,神秘而悠遠。
她就坐在這,但卻讓人無法從她身上看到任何一點屬於尋常女子的嬌弱和婉約。
寧淵抬起眼,裡面的光景便溢了出來,極致的尊貴和深沉,顧盼流轉間深邃而睿智,這樣的女子,恐怕就算是世代功勳的洛家也教養不出吧!
“你真的只是洛寧淵嗎?”輕輕的低喃在房間裡響起,淺淺迴轉後慢慢散開,聲音太低,連對面坐著的人都沒有聽見。
葉韓兀自回過神來,發現寧淵仍是淡淡的望著他。
“我該走了,多有打擾。”
寧淵點點頭,反正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她不想捲入紛爭,外面怎麼鬥與她無關。
寧淵擺了擺手朝桌邊的軟榻走去,葉韓還沒有跨出門檻,她已經重新癱倒在了上面,神色愉悅,甚至喉間輕微的哼了一聲,顯是極舒服。
在地上坐了半天,應該是難為她了,只是她怎麼會養出這麼一副性子來了?
剛剛還肅穆無比的氣氛硬是讓女子的哼聲給折軟了幾分,葉韓好笑的抬抬眼,向外走了幾步重新迴轉身來。
明潤的微光下,躺在軟榻上的女子慵懶無比,但即使是如此,滿身的氣勢仍是讓人無法逼視。
洛寧淵,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有入主天下的能力,卻沒有稱霸天下的雄心。
能看著洛家捲入紛爭,卻又能理直氣壯的遊離在一切權勢之外。
在一瞬間,葉韓甚至想,也許,這天下將來最大的變數在這裡也說不定。
只不過,怎麼可能,她畢竟也只是大寧的一方諸侯而已。
書房裡極是安靜,寧淵睜開眼看著青年離去的背影,低下頭朝剛才的棋盤看去,眉角勾了起來,還真是明目張膽啊!
志在天下嗎?
檀木雕刻的棋盤上,黑白的棋子交雜著擺了個大大的‘寧’。
霸道囂張,凜冽迫人。
洛府門外,百里坐在馬車外面,小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看著從大門口慢慢走近的葉韓,撇了撇嘴:“被揭穿了,不裝了?”
葉韓一步跨上馬車,輕哼一聲當作沒聽見,只是看著百里破爛的衣服眼裡明顯一副不屑的模樣。
“你那副膩歪的樣子還想騙過小爺我……就你那個冷性子我還真不相信有捂熱的一天!想讓皇家懷疑也找錯了物件,她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利用的人。”
青年回望過來的眼神有點滲人,百里不自覺的收了聲,縮了縮脖子。
“我又沒說錯。”他輕聲嘀咕了一句,轉過眼朝葉韓看去,青年眼底從未有過的茫然讓他想起了下午在園中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