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韓沉著眼,跟著他朝外走,行到山谷外,看到只有安四牽著輛馬車朝他笑,心裡一驚,打量宣和帝的眼神便多了幾分詫異。
他這是真不怕死呢還是顯示一下他身為天子的勇氣,居然在這種時候帶著一個太監就出來了,先不說自己都能取了他的性命,恐怕北汗的刺客更是不少。
坐在馬車上的封祿迴轉身看著明顯有些跑神的葉韓,眯著眼喝道:“想什麼呢,上來吧。”
只有一輛馬車,葉韓朝遠處的愛馬看了一眼,悶不做聲的登了上去。
漫天煙霞掛在洛府上空,端是難得一見的奇觀,要在平日裡恐怕還有大臣向宣和帝報個吉像,討個封賞什麼的,但這時候人心渙散,就沒什麼人拿這事去膈應宣和帝了。
但洛府裡還是一片安寧景象,是以當洛管家領著眾人在院子裡嘮嗑著欣賞時,還拉上了歇在房裡不曾出門的寧淵。
寧淵懶懶的踏出房門,心不在焉的隨口附和老管家的心意後便朝書房走去。
那裡還布著一局殘棋,是她上次左右手對弈玩剩下的,今日正好可以打發一下時間,當她拖著木履踏進書房看到半靠在榻上的青色人影后,一雙鳳眼便不客氣的挑了起來。
“司宣陽,自大門而入是千古不變的禮節,我看山上的那些長老越發不長進了。”司執者的教養一直是隱山的長老管著的,雖說到現在為止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代,可這規矩總是不變的。
司宣陽訕訕的摸了摸鼻子,面上難得的顯出了幾分無措來,但很快又變得平靜無波,他站起身,朝寧淵行了一禮:“山主,我想著洛家眾人都到雲州去了,便來陪陪您。”
他說得有禮,又是個小輩,再說這日子也確實有些無聊,寧淵輕輕‘哼’了一聲,抬步坐在榻上另一邊,指著桌上的殘棋道:“替我收了它吧,書桌上有些瓜子,把殼去掉,裝滿這個就行了。”
寧淵一邊說著一邊變戲法似的從小几下拿出個木盒來,雖不大,但若是要用此物來裝滿瓜仁,也絕不是件簡單的事。
司宣陽一開始聽著寧淵聲音放緩還有些受寵若驚,待看到寧淵拿出的木盒後便有些呆滯了,他在隱山學的東西不可謂不多,涉獵不可謂不廣,學問不可謂不大。可也絕沒有一樣本事是能用在這項活計上的,他細細的打量著寧淵的神色一聲不吭的收了棋譜,從書桌上端著一盤瓜子步履遲緩的走過來重新做好,只是這一次身子倒直了不少。
書房裡靜悄悄的,司宣陽開始一搭一搭的找著話題:“山主,今日煙霞遮天,定是個好兆頭。”
寧淵斜斜的瞥了他一眼,應道:“恩,北汗大軍逼近京城,的確是北汗的好兆頭。”
司宣陽面色一頓,神情僵硬,被寧淵的話一下就給噎住,吞了吞口水抬手將桌上的空杯添滿茶水後,眼眨了幾眨才狀似無意的道:“山主可會出手?”
“關我何事?”
“這大寧……畢竟是山主所創。”甚至連國號也是為你而立……見寧淵明顯有些錯愕,他默默的隱下了後面這句話。
“守得住大寧是封家子孫的本事,守不住……歷朝興衰本是常事,隱山中人不介入世事這你是知道的,不過若是你要幫忙我也不會攔著。”寧淵淡淡的回了一句,見司宣陽瞬間有些興奮的眼神,頓覺詫異,難道他真的想幫助大寧,該不會他下山也抽中了那個倒黴的試煉題目吧?
這一想,詫異的眼神也昇華成了同情,如今三國鼎立的局勢可是比五百年前的諸侯混戰麻煩多了!
司宣陽還在為寧淵的那句‘隱山中人’暗喜,等他回過神看著寧淵詭異的眼神時,頓時覺得背心有些涼颼颼的。
“隱山並無意摻合三國之事,只是山主您將洛家令牌交給顧易,再加上您和太祖交情頗深,所以宣揚才會猜測您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