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在京城街頭疾奔的奇景引得全城百姓為之側目。
寬闊的街道上擠滿了人,爭相觀望這難得一見的場景。
“這是什麼事啊?居然連禁衛軍都出動了?”湧在人群裡的布衣商販一邊護好手中放滿小玩飾的木架,一邊小聲的嘟囔。
“我看八成是趙家和方家的事給定下了。”站在他身旁的寒生瞥了他一眼,臉上帶著傲色,慢悠悠的接了一句。
“咦,你怎麼知道?”周圍的人一聽有戲,急忙湊了過來。
“我大舅子在禮部做事,我曾遠遠見過這位大人,這可是禮部尚書啊!你再看……”他朝前面一指,神態愈發驕傲,就好像那坐在駿馬上代天頒旨的人是他一樣:“那道城門外可是去禹山的方向,皇上的旨意一定是下了,洛家的小姐看來是進不了趙家的門了!”
他說完長嘆一聲,擺足了架子彈了彈布衣下襬,在周圍民眾歎服的眼神中走了開來。
身後的百姓談論的聲音更大,臉上都或多或少的帶了幾分八卦色彩。
這趙家、方家、洛家之事,真可算得上是京城近月來最風靡的八卦了。一般豪門世家的辛密絕不會如這件事一樣傳得天下盡知,只可惜,那位當事人的高調做法卻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其實說起來,真正捲入的只有趙家和方家,因為洛家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聲響,可是到最後卻也逃不掉被百姓談論的命運。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瓊華宴上。
大寧國傳統,每一屆新科狀元在瓊華宴上都可向天子討一份恩賞,雖說是有求必應,但新科狀元一向都不會提出讓皇帝為難的心願。
說到底,這種恩賞的榮耀也只是為瓊華宴和新科狀元添金鍍彩罷了,這樣的安排也讓文人對皇族的讚揚和忠誠度更甚一層。
這一屆的新科狀元也討了個恩賜,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是狀元心有所屬,希望推掉從小訂立的婚約。
放在一般人身上,倒真不是個大問題。只可惜他的身份不對,喜歡上的女子身份不對,想要退掉婚約的物件更是不對。
若是任何一家的女子,宣和帝恐怕都只會一笑而過,嘆一句“情緣憾慳”,然後安撫新科狀元,將一場少年人上演的鬧劇輕輕放下,但狀元鍾情的卻偏偏是太傅方文宗的獨女方紫菲。
說到其中的兩位當事人,倒真的都是京城青年才俊、名門貴女爭相結交的紅人。
新科狀元趙然,乃宰相趙卓的幼子,十五歲時便因智退戎族使者而名動京城,在京城文士圈中享有‘燕宇公子’的雅稱,這一次科舉的奪魁更是讓他的名聲攀上了頂峰,一時之間,燕宇公子的美名傳遍了整個大寧。
至於方家的小姐方紫菲也是京城貴女中的翹楚,方家雖是清貴,不如其他氏族家底雄厚,但當今聖上卻對方文宗甚是青睞,十五年時間硬是將他從一屆寒士提拔到了太傅的地位,要說隆恩,到真是在如今的大寧王朝無人能出其左右。就連眾位皇子,見到他也要恭敬的稱一聲老師。
當年方紫菲初入京城貴女圈時,一曲《清萊曲》便拔得了那年長公主舉辦的鳳華宴頭籌,震驚了許多自命不凡的名門貴女。從那年開始,每年的鳳華宴,方紫菲便取代了從未出席過的洛家小姐的席位,這可是幾百年來的頭一遭,畢竟鳳華宴傳承至今,那幾大氏族所出嫡女的席位是從來未曾改變過的,這樣一來,洛家小姐倒是變相的被擠在了方紫菲後頭。
只不過,洛氏小姐自週歲起就長居禹山,十六年來從未入過京城,雙方倒也沒有因為這件小事而起過波瀾,只不過落在有心人眼裡,就隱隱看出了別的意味。
若不是有人刻意對洛氏打壓,一個出身清門的女子又怎會將鳳華宴傳承幾百年的格局打破,更何況當年的燕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