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去。
況且百里家從不捲入奪嫡之爭,只忠於帝王的行事做派也讓每代皇帝十分欣賞,功高而不蓋主,五百年來尊享榮華。
寧淵在回閣中慢慢走著,一邊聽著百里詢在身旁吹噓,一邊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唇邊帶了幾一抹笑意。
開了之臣,大多免不了鳥盡弓藏的命運,就算是封凌寒能庇佑得了百里家一世,可以後的皇帝卻未必會有這份容人之心,既要保住百里家的尊榮,還能讓皇室世代倚仗,抓住兵部的命脈倒是個好方法。
只不過,寧淵挑了挑眉,若是沒有北汗和南疆這兩個虎狼之師的存在,恐怕皇家早就把百里家直系子孫見皇室中人可不跪拜的特權給收了回來,畢竟也不是每一個皇帝都有封凌寒和太宗的氣度與胸襟。
一路走進來暢通無阻,就連下人也是極少,百里家的府邸雖說看起來極是古老典雅,但卻並不奢華,瞧著行事就帶了幾分低調。
越過園子門檻,寧淵一眼就看到蹲坐在地上抱著一盆盆奇花異草的老者,眼眯了起來。
破破爛爛不修邊幅的藏青色長袍,花白凌亂的長髮,眼神散漫遲鈍,任是誰都無法把眼前的這個人和百里家的家主扯上關係來。
只不過,無隱於世,藏拙於朝卻是最好的辦法。百里正,想必也是個聰明人。
她站在園子門口沒有動,百里詢也就收了聲,看了百里正一眼後小心抬著眉瞧著寧淵面色如常,長舒了一口氣,但眼角還是抽了抽。
平時老頭子就是再怎麼胡鬧也不會在客人面前擺出這麼個樣子來,今天還真是……
百里正端著花盆笑眯眯的坐在地上,像是早就聽到園子外面的聲響,正眯著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門口看著,眼微不可見的抬了抬。
眉眼入畫,七分狷狂,三分不羈,倒真真是極配這副好容貌,百里正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打了個突。這般相近的瞧著,面前的女子比那日在圍場遠遠的一瞥更是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倨傲和張揚。
將門虎女,放在她身上恐怕倒還顯得小家了。這份氣度,難道真的是……
看著來人毫無先開口請安的樣子,百里正摸了摸鬍子,站起來擺擺手謙了個禮:“貴客上門,老朽有失遠迎啊。”
他動作豪邁,倒是把寧淵當成了同輩相交,百里詢眼眨了眨沒有出聲,恐怕就是當朝皇子、一品宰輔,這個老頭子也不會這般平易近人的相交。
洛家的小姐而已,老頭子是不是過於厚待了?
“無妨。”寧淵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她身後的年俊和清河倒是齊齊退了幾步,不是誰都可以受得了這一禮的。
百里正眼睛轉了轉落在了寧淵身後的清河身上,精光直閃。
“這位就是清河姑娘?”
寧淵提步朝園子裡走去,探手解下了身上披風:“清河,見禮。”
她這聲音極淡,清河聽著心裡打了個突,連聲叫苦,她轉頭朝一旁笑著的百里詢瞪了一眼,走上前朝百里正抱了抱拳:“百里族長,有禮了。”
實打實的軍伍做派,毫無扭捏姿態,百里詢愣了愣,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討厭他啊,尋常女子若是見公婆,絕不會毫無芥蒂,至少也要羞澀一下才是!
百里正朝無措的兒子瞥了一眼,微笑著擺了擺手:“恩,好,很好。”
清河退後一步接下了寧淵手上的披風,不再開口。
寧淵隨意走進園子中央,大剌剌的坐在石椅上朝百里正抬了抬手,鳳眼微挑,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百里家主,請坐。”
百里正一愣,本來略顯遲鈍的神色陡然精神了起來,不慌不忙的坐下去朝外喊了一句:“來人,上酒。”
寧淵挑了挑眉,唇角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