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的眉眼輪廓和元碩極為相似,但卻偏生在言談間便多了幾分深沉睿智來。
坐在椅上的女子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朝窗邊的軟榻走去,坐定後朝青衣男子挑眉一笑,眼波流轉間驚豔瑰麗,完全不同於剛才面對元碩時的柔美嫻靜。
“哦?你想說什麼?元離……或是林王殿下?”
元離朝玄玉看了一眼,徑自坐在了軟榻對面,皺著眉慢慢道:“你刻意調查了洛寧淵的行蹤,讓侍衛把三哥引到她面前,又吩咐木桑挑釁洛寧淵,甚至連三哥手裡的銀月絲都是計劃好了的……你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玄玉把頭上挽著青絲的金簪取下,長髮頓時傾瀉下來,她看向面色有些潮紅的元離,淡淡的斂下了神色:“洛家和北汗世代為敵,我當然是為你著想了。讓元碩去試試洛寧淵的深淺,不好嗎?”
元離輕咳了幾聲,青紫的面色有些發僵,隔了半響他才抬起頭道:“你知道我的身子,要是三哥為皇……”
“你比元碩更適合,他為一方大將尚可,為皇……你還真是高看他了。北汗的大將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沒什麼打緊的。”
元離聽得此言不再多說,端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還真是差點被你糊弄過去了,說吧,洛寧淵到底和隱山有什麼關係?讓你寧願損了三哥身邊的棋子,也要招惹她?”
玄玉盤腿坐好,指尖在裙襬上戳了戳,翩然一笑:“這個嘛……我還真是不知道。只是她既然送了我一份大禮,你說……我回敬什麼好呢?”她拖長了腔調,婉轉間有種低調的奢靡和危險。
元離聽著心底有些發寒,他細細的打量面前坐著的白衣女子,附和的笑道:“你說如何就如何。”
玄玉斂下了眉不再出聲,反而轉頭對著外面的月色發起呆來。元離看著她悠遠淡漠的神情,嘆了口氣。
他永遠也猜不到面前的女子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的出現就如十年前的陡然消失一般詭異莫測。
眉眼依舊……如他記憶中的足以亂人心神。
只不過,十年前,她是北汗相府被逐出境的幼女華裳。而現在,她是握著整個北汗權柄的隱山……墨玄玉。
“華裳……”元離輕輕喚了一句,神情溫柔,他抬手朝玄玉披散在肩上的黑髮拂去,卻被陡然射來的眼神止在了半空中。
白衣女子面若冰封,眼底更是盛滿了森沉的怒意,她抬高了眉眼,伸手緩緩掃開青年僵在半空的手臂,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元離,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最好把這個鬼名字從你腦海裡給我徹底忘記,否則我不保證不會遷怒。還有……記住,我是墨玄玉,不是簡華裳。”
森寒冰冷的聲音慢慢在書房裡迴響,滿天星光閃耀。這一次,小苑終於真正的安靜了下來。
“請恕罪,宣王爺,我家小姐素來身子嬌弱,前幾日被那些北汗蠻子給衝撞得厲害,回來後一直臥病在床,實在無法接待您,您還是請回吧!”
封顯朝滿臉歉疚,神色真誠的洛凡瞅了半響,眉一挑差點笑了出來。嬌弱……衝撞……臥病在床!
先不說洛寧淵那素來狷狂得無法無天的性子,單看她那日在竹坊裡的囂張,就決計和臥病在床扯不上半點關係。
看著洛凡笑眯眯的模樣,封顯陡然明白了洛家的這些怪胎是怎麼來的,俗話還真是說得好,上樑不正下樑絕對歪!
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登門求見被拒了,京城裡關於洛家小姐又多了一個裙下之臣的八卦可謂是津津樂道,就連皇城裡的帝王這幾日見他眉目都柔和了不少,那些宗親兄弟更是扔了無數個會意的眼色在他身上……可偏偏他是真的有苦說不出,要不是躲在他府裡的那個老頭日日上演以死相逼的戲碼,他還真是不想招惹上洛寧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