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鶯鶯不甘心的咬唇,聲音乾澀的開口道:「那兩名宮女若說的是實情,又何必畏罪自殺?」
淑妃想也不想,立即反駁道:「太子妃怎麼張口胡言?誰知道她們為什麼突然自殺,反正她們是罪有應得就行了唄,她們有可能是受不了接下來的嚴刑逼問,才咬舌自盡,她們也有可能是對牛柏的死感到內疚,知道自己大錯特錯,所以才選擇以死贖罪,你憑什麼說她們畏罪自殺是因為她們說的不是實情?」
九鶯鶯驚訝的看著她,那兩名宮女才替她去死,她竟然就在這裡大放厥詞,一口一個罪有應得,明明她才是最該罪有應得的那一個。
她還真是降低了無恥的下限。
跪在地上的官員聽到她們的對話,沉重的嘆息了一聲,根據他多年的辦案經驗來看,他幾乎可以斷定那兩名宮女的死必有問題,此案處處可以,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但是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也無法查驗了,只能任由淑妃在此興風作浪。
他重重磕了一個頭道:「陛下,是臣監管不力,才讓犯人有機會自殺,請陛下重罰。」
璟帝目光陰沉的看向淑妃,他在帝位多年,他才是最會玩弄權術的那一個,他怎麼會看不透淑妃的那點陰謀算計?淑妃如今分明就是看準了他們沒有證據,才敢如此膽大妄為。
他的眸色沉了沉,陰晴不定的看著淑妃,心中猶豫不決。
他可以殺了淑妃,卻不能不考慮賀懷瑾。
賀懷翎的腿如果一直無法康復,他真的能將皇位傳給賀懷翎嗎?賀懷瑾雖然不如賀懷翎,但他畢竟四肢健全,如果有一天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能讓賀懷瑾有一個妄圖刺殺太子的母親嗎?
他心中猶豫不決,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目光忍不住落在賀懷翎的腿上,若賀懷翎的腿沒有受傷,就好了……
九鶯鶯不甘心的咬緊了下唇,淑妃和秦氏這次如此明目張膽的派人刺殺他們,還在將軍府裡行事,實在是膽大妄為,若這次沒有受到嚴懲,她們下次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們放火的手段和上輩子九紅豆放火燒她閨房的手段如出一轍,她每每想起此事,心裡的怒火就不斷翻湧,她怎麼能甘心看著她們逃避罪責,繼續惹是生非。
賀懷翎抬眸看著九鶯鶯因為怒火更顯生動漂亮的眉眼,忍不住神色溫柔的輕輕一笑,他伸出手,輕輕撓了撓九鶯鶯的手心。
九鶯鶯正在氣頭上,躲開他的手,沒好氣的問:「幹什麼?」
賀懷翎勾唇,壓低聲音問:「氣嗎?」
「當然氣。」九鶯鶯氣呼呼的嘟著嘴,毫不猶豫的回道。
她看著淑妃那張有恃無恐的臉,就覺得心中怒火翻騰。
如果淑妃就此脫罪,牛柏豈不是白死了?被她害死的那些人命難道就不是命麼。
昨夜,賀懷翎的雙腿如果真的已經殘廢,如果他們沒有跑出來,那麼事情的真相難道就要就此埋沒了嗎?他們即使葬身火海,也要不明不白的死去,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就像前世的她一樣,可憐又微不足道。
賀懷翎對她輕輕眨了一下眼睛,輕聲道:「你叫一聲好夫君,夫君就給你報仇。」
九鶯鶯一愣,驚喜的低頭看向他,「你有辦法?」
賀懷翎未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九鶯鶯:「……不許騙我!」
賀懷翎點頭,看起來胸有成竹。
九鶯鶯糾結的轉頭看了一眼越來越囂張的淑妃,抿了抿乾澀的唇。
她糾結片刻,湊到賀懷翎旁邊,壓低聲音說:「好夫君……」
「有多好?」賀懷翎問。
「……」九鶯鶯晲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又湊過去一些,拽了拽他的衣袖,小聲說:「世上第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