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技不如人,就該拱手讓出斬春劍,師姐你若是繼承了斬春劍,便替我報仇吧。”
伊春再也忍不住回頭看他,映入眼簾的是他慘白的臉,那神情,像是要痛哭出聲似的。
她輕聲說道:“羊腎,只是一點小挫折而已,你別垂頭喪氣。要相信自己一定能繼承斬春,一定能報仇。”
楊慎只覺眼裡一片熱辣,急忙用手捂住,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軟弱的流眼淚。
手上一暖,是她用力握住了,頭頂被她摸了兩下,很笨拙的安慰方式,她的安慰話也很笨拙,翻來覆去只有兩句:“別難過,別多想,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都好啦都好啦。”
是誰說她遲鈍粗魯,其實她溫柔又細緻,只是不善於表達,傻乎乎的。
楊慎把額頭貼在她手心,聲音顫抖:“……師姐,如果只有一個人能得到斬春,得不到的死路一條,你要怎麼辦?”
伊春愣住,隔了半天,才猶豫著說:“不會吧?得不到的人就要死?”
“我只是說……假如。”
“哦,那我會努力得到斬春劍,然後護著你,不叫任何人來殺你。”
回答得毫不猶豫,想也不用想。
楊慎竟有種想微笑的感覺。他緊緊握住伊春的手,低聲道:“那……我也是。師姐,我絕不會讓任何人來殺你。”
伊春為難道:“喂,真的是假如吧?這麼危險的想法,你怎麼想到的?”
楊慎擦了一把臉,終於把頭抬了起來,眼睛還有點紅,但方才面上那種近乎絕望的神情已經消失了。
他露出一個有點羞怯有點得意的笑,輕道:“給我五十文,我就告訴你怎麼想到的。”
……此人以後必然要鑽進錢眼裡不得超生。
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風波暫時就結束了,伊春在客棧養傷的時候,偶爾想起遇過的人,狡詐善變如舒雋,仗勢欺人如逍遙門,還有那個看著很眼熟的藍衣公子,每個人似乎都複雜的很,與她十五年來單純的生活完全不同。
江湖果然是個亂糟糟的地方。
她開始想念減蘭山莊裡的一切,嘮嘮叨叨卻很疼愛自己的爹孃,嚴厲冷酷卻公正無私的師父,甚至連墨雲卿惡聲惡氣都覺得好溫暖。
不知道楊慎會不會也像她一樣懷舊。
肩膀上受傷,別的倒還好,就是洗頭比較費事。為了避免傷口進水,她從受傷開始就沒再洗過頭。隔了那麼多天,連她自己都覺得味道難聞的很,實在忍不住,索性叫小二送了兩桶熱水,小心翼翼把頭髮拆開清洗。
楊慎敲門的時候,她剛好把頭髮打溼,一時起不來,便叫道:“直接進來啦!敲什麼門!”
他一進門便見到此人脫得只剩一層單薄舊中衣,胳膊和背後還磨出了大洞,兩根肚兜帶子大刺刺的從洞裡探出腦袋朝他問好。
“可惡!你有沒有一點防備心啊?!這種情況叫什麼進來?!”
楊慎忍不住破口大罵,轉身便走。
“我洗頭又不是洗澡!你這色狼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伊春覺得莫名其妙。
楊慎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她氣得發瘋,他在門上用力一錘,怒道:“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什麼人都可以在他面前敞開衣服洗頭?你是吃什麼長大的?”
“我當然知道是你才叫你進來啊!你以為我那麼蠢嗎?”
你就是那麼蠢!楊慎無力地吐出一口氣,方才一肚子邪火不知道為什麼又消失了。
好吧,她說因為是他才沒關係,他不承認自己是為這句話突然感到欣喜。嗯,一定是因為同門之誼,沒錯,同門之誼,他們感情好師父必然也歡喜。
所以他現在蠢蠢欲動,禁不住回頭看著她,也不是為了別的,他只是覺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