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結識,贊助減蘭山莊,我自然不會拒絕。直到爹雙腿被他們打斷,我才明白是晏門想吞併減蘭山莊勢力。爹成了那個樣子,我也只好假意順從。”
“喀”的一聲,鐵窗終於被開啟了,伊春縱身躍出窗外,只聽他聲音淒涼,又道:“爹說做人爭口氣,可他卻被晏於非殺了,我若是也死,文靜和孩子怎麼辦?”
他解下腰上的佩劍遞給伊春:“劍你拿著,若是能順利逃出去,便替我把文靜和孩子救出來,替我……好好照顧他們,拜託!”
伊春心中也不知什麼滋味,只得默然點頭。
墨雲卿低聲道:“替我告訴文靜,沒能做個好丈夫好父親,是我負了她。伊春,楊慎雖然死了,可你要活下去,斬春劍就拜託你了,那是減蘭山莊最後一點希望,至少證明我們這些人真正在世上存在過。”
話說到這裡,傷感起來。
伊春咬了咬嘴唇:“你把我放走,晏於非不會放過你的吧?”
他搖頭:“我在他們面前插科打諢,誰都看不起我,知道我沒那個膽子,你只管離開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卻聽院中暗處一人沉聲道:“哦?只怕未必吧,墨公子。”
墨雲卿渾身都僵住了,眼怔怔望著殷三叔從陰影地緩緩走出,身後跟著原本去換班的那些黑衣部下。
“你膽子大的很,我如今是知道了。”殷三叔冷笑。
伊春不等他說完,拔劍閃電般衝過去,先刺倒那些一擁而上的黑衣人,急道:“你愣什麼?!快逃啊!”
墨雲卿動了一下,他為了降低晏門對自己的警惕心,一年多來一直沉迷酒色,身體狀況大不如前,剛跑到院門口便被殷三叔攔下。
伊春只得放棄與黑衣人纏鬥,轉身狂奔而來。
一劍寒光,刺向殷三叔的眉間。他側身讓過,與伊春拆了幾招,讚一聲:“好劍法!進步了許多!”
伊春皺眉不語,手上的劍揮得越來越快,身影在月色下猶如鬼魅一般,輕而且狠。
光論招式速度,殷三叔竟有些自愧不如,誰曾想一年的時間能讓小女娃進步如此神速,現在還能將她輕鬆擒拿,再過兩年等她大些,只怕便困難了。
他見墨雲卿趁機要跑,當即扯下袖子包在手上,“撲”的一聲,伊春的劍竟被他一把抓住,動彈不得。
他另一隻手拍向墨雲卿胸口,若拍實了,他只怕當即便要胸骨碎裂而死。
這電光火石的一瞬,伊春當機立斷放棄了鐵劍,袖中彈出匕首,划向他面門。
殷三叔左耳感到一陣冰涼,緊跟著便是劇痛——那丫頭的匕首居然將他半個左耳削去了。
他心中不由暴怒,抬手想把她撕個粉碎,奈何晏於非的吩咐猶在耳旁,只得強行忍耐,拳頭幾乎要捏出血來。
伊春叫了一聲“師兄”,將墨雲卿一把撈起,拔腿便跑。
一路狂奔,身後卻很奇怪的並沒有人追,殷三叔和那些黑衣人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倏地,伊春停下腳步。
面前是一個小院落,種滿了桂花樹,樹下有活水池塘直通府外,水面月色溶溶。
晏於非正站在水邊定定看著她。
墨雲卿默然退到一旁,這種情況他一點忙也幫不上。
誰也沒有說話。
並不需要說話。
匕首與暗器的寒光幾乎是瞬間同時發動,細小的銀針狠狠扎入伊春身體裡,她卻沒有停,不能停。
她的身體壓低,像是隨時可能栽倒那樣的低,脖子上又是一涼,他的短劍劃過,這次貨真價實地劃出一道血口,鮮血幾乎是飛濺出來的。
匕首尖也壓低,在快要貼近地面的時候猛然抬起。
回燕劍法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