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這次不管他怎麼叫嚷,舒雋再也不出來了,好像死在屋子裡似的。
隔了一會兒,他忽然又衝出屋子,大氅和帽子都穿好,一句話也沒說,繃著臉朝山下追去。
小南瓜這才發覺不對勁,悄悄探頭往屋子裡看,伊春果然不在裡面。估計是主子想趁著酒醉霸王硬上弓來著,結果把人家姑娘惹毛了趁夜下山,主子慾火中燒地去追。
嗯,沒錯,一定是這樣!小南瓜嘖嘖嘆息搖頭,恨鐵不成鋼。
他在門口枯坐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手腳都凍得冰涼,那五個蹲在雪地裡的矮子更是臉色發青,因著被舒雋點了啞穴,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在地上滾來滾去表達不滿。
小南瓜怒道:“再滾我就真把你們的肥肉切下來熬油!都怪你們這幫矮子!主子要是追不到姑娘,咱們看著辦!”
話音剛落,便見舒雋一個人慢慢走回來了。
他一骨碌爬起來,跺著凍僵的手腳,貼過去偷偷左看右看,硬是沒見到伊春的身影。
“那個,主子啊……”小南瓜試探著想說話,舒雋卻低聲道:“怎麼還沒把這些混賬熬了燉湯?”
他結結巴巴:“這個……真的要燉湯?”
舒雋沒回答,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隔了好久,他才說:“收拾一下,準備走了。那丫頭……暫且讓她自己闖兩年吧。”
肯定是沒找到人,所以他這麼蕭索。
小南瓜扁嘴搖搖頭,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得聽從他的吩咐收拾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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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林暗換葉,紅蕊續開花。此時正值春夏交替之際,揚州氣候溫暖潮溼,在船頭站久了,便覺後背被一層薄汗浸透。
船伕在前面緩緩搖櫓,小船在碧波中盪漾,岸邊楊柳垂依,猶如芳華少女含羞帶怯,方是江南旖旎景緻。
他一面搖船一面笑道:“諸位抬頭看,揚州二十四橋可是別處看不到的。歷來許多大詩人大詞人為二十四橋作詩,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這首詩諸位一定聽過吧?”
伊春聞言便把斗笠拉高,露出一張蜜色臉蛋來,盯著那霓虹臥波似的長橋看了半天,點點頭:“是很好看。”
船伕笑道:“今日運氣不佳,沒遇著畫師出門,有時候天氣好,那些擅長作畫的畫師們也會聚集在此作畫,便宜的幾文錢,貴的幾兩銀子,諸位便能和二十四橋一同留在畫上啦。”
同船還有幾個人過水路,都問他有什麼著名畫師,七嘴八舌說得好不熱鬧。
伊春默然看著越來越遠的二十四橋,腳下小船在微微搖晃,不知為何令她想起與舒雋在東江湖的那段日子。
倘若是他在這裡,會說什麼?不過他向來雅的很,估計根本不會給她解釋這個景那個景,只會抱著三絃慢慢唱歌。
他有很多時候都顯得孤僻冷漠,臉上雖然是漫不經心的笑,其實是拒絕任何人靠近他自己的世界。
可是那天他分明是開啟了門,她卻把他弄生氣了。
他就有這種本事,明明對她輕薄是他的錯,到頭來感到愧疚的人反而是她。
這是什麼道理?伊春也不明白。
她向來不愛自找麻煩,想不通就乾脆不想,回頭笑吟吟地聽船伕高唱揚州小調,和船裡其他人一樣喝彩叫好。
水路行了一段,忽聽前方傳來哭喊和落水之聲,船伕的歌聲一下停了,把船一撐,停在水當中。
一船的人都驚疑不定地探頭去望,卻見前面不遠處同樣一艘送客漁船被另幾艘烏篷漁船包圍住,上面的客人們哭的哭喊的喊,為一群彪形大漢攔住索要財物,不給的便丟進水裡。
“運氣還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