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起同落,靜默的槍陣中,只能聽到整齊的踏地聲。
“指使?”見第一都開始前進,陸賈的掌旗官扶著大旗,高聲詢問。陸賈沉默不言,收回看向後方炮隊地視線,回過頭來,緊隨著第一都地腳步向前。掌旗官一見,忙把大旗拔起,斜斜向前舉著,跟在陸賈身邊。
數息之後,交趾前軍的洪流就與野戰一營第一都這道單薄地堤壩迎頭對撞在一起。
朱正剛的炮陣此時正陷在混亂中,二十四頭戰象搶在火炮重新填充之前,衝上了陣地。兩百步的距離在狂奔的戰象腳下,不過費了十息的功夫。這點時間,六架炮車甚至還沒能來得及調轉方向。
一群戰象咆哮著在陣地上踐踏,追逐著四散逃開的炮兵。六具炮車被象馭手頂上,各自驅使掛著藤甲的巨象一頭撞上。硬木製的炮車在戰象雄軀下,如柴草般脆弱。千斤重炮隨即散了架,炮身、車架、車輪散作幾處,成了一堆零件。
幾個炮手,逃避不及,正正給一頭戰象攆上。象鼻掄起,如同鐵棒在揮舞,炮手就像被擊飛的馬球,登時滾出七八丈外。一頭巨象咆哮著奔過,從後面追上一名東海士兵,舉起四足狠跺了幾腳,轉眼就把士兵踏作了一團肉泥。而在它右側鋒利的精鋼牙套上,卻還穿刺著一名炮兵。那炮兵腹部被象牙穿透,還在掙扎著,卻已沒有了呼救的氣力。
朱正剛看得目眥欲裂,那個炮兵是他手下的一個炮長,人品又好,指揮水平也甚高,眼看著就要選入教導隊,但現在卻葬身在象牙之下。“快散開!快散開!”他拼命大叫。
炮兵不是步兵,不需直面敵軍的他們,所持武器只有配發的腰刀,身上穿的也僅是一件半身魚皮甲,如果面對交趾士兵還有一戰之力,但對上象軍,卻完全沒有反擊的能力。
“兄弟們!衝啊!”一隊步兵高呼衝上緩坡,挺起的十支長槍瞄準了同一頭戰象。戰象的馭手似有所覺,驅動著跨下的象只轉身衝了過來,象背上架裡的弓手也在向下射擊。戰象迎面衝來,腳步隆隆,連大地都在沉重的步伐下顫動。
在被撞上的前一瞬,正對戰象的幾個士兵及時地向兩側跳開,而兩旁的人卻趁機挺槍刺了過去。鋒利的槍尖順利地刺入象腹,但戰象前衝之勢太快,槍刃還沒來得及深入,隨即就被盪開,僅僅在象身上留下了一點皮肉傷,連血都沒怎麼留下。
雖然傷勢輕微,但戰象卻仍被傷痛刺激到。前衝了兩步便止住腳,回過頭又盯上了傷到自己的敵人——大象是愛記仇的。
“衝!”沒等這頭象再反衝回來,那隊步兵在隊正的命令下,搶先衝了上去。避開狂舞的象鼻,幾支長槍穿過藤甲再次刺入象身中。此次不同前次,九尺長槍的前半部都深深紮了進去,持槍的手腕習慣性一擰,槍身惡狠狠地在戰象體內轉了半圈,隨著大象的慘嘶被拔了出來。鮮血帶著碎肉從傷口處噴濺,如同噴泉一般,槍手們都淋了一身。受傷的戰象嘶叫著,左衝右突,象鼻連揮,把躲避不及的槍兵們拍出老遠。
“再來!”下命令的不再是隊正——他已經在戰象的攻擊下昏了過去——而隊副。還能動彈計程車兵,毫不遲疑再度挺槍,跟隨在隊副之後,把槍尖搠進了戰象沒被甲冑保護的後腿腿彎。夾鋼槍刃在腿彎中轉動,把肌肉和筋腱絞成了一團碎肉,這頭戰象終於後腿一軟,支撐不住,頓時癱倒了下來。
象身上的馭手和交趾弓兵隨著戰象一起跌落,他們肝膽俱寒地看著圍上來的東海士兵,牙關嗒嗒作響。
“別管他們!快去支援其他兄弟!”隊副大叫。他領著僅剩的幾個槍兵,丟下無法再作戰的目標,頭也不回,轉身幫助附近的一隊友軍。那幾個交趾兵從鬼門關轉回,正暗暗慶幸,這時一陣箭雨飛過,把他們紮成了刺蝟。
見那幾個交趾兵都不再動彈,趙大才擺過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