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汪公老佛把話裡的重音壓在拖和二十天上,不陰不陽的刺了呂將一句。“老鄭受了重傷,七佛右手上也中了一箭,下面的兄弟們更是傷亡甚眾。如果能兩三天內就攻進城中那就更好乎這幾日。”楊八桶匠——這位起兵時放言要渡江直取東京的明教大將——沒聽出汪公老佛的話中之意。
“能不在乎嗎?”汪公老佛道,“二十多萬人一天就要消耗米糧三千多石。我們在歙州、睦州收集到的糧食最多也只能夠再支撐六七天!如果五天內打不下杭州,我們就算想轉去攻打其他州縣。也來不及了!”
“杭州五天內必下!”呂將厲聲叫道,他容不得他人懷疑他的判斷。“只要打下杭州,我們就有餘力分兵。北攻秀州,直取蘇湖。常言道:蘇湖熟,天下足。奪了蘇州、湖州,就不需擔心糧草不濟!接著再攻取金陵,扼守長江,北拒宋軍,南平江東,最多一年,兩浙、兩江將盡屬我聖教。”
“說得好!”方臘一聲贊,堵住了汪公老佛接下來的話,“還是呂先生說得傳令全軍,加緊進攻,五日之內,我要站在杭州城中!”
“是!”帳內眾將齊聲應道。
方臘還想再說兩句,但這時大帳的簾幕一動,一個斥候風塵僕僕地闖了進來,“聖公!聖公!官……官軍已經到了城北二十里的赤岸口!”
丁濤坐在州衙地簽押房中,低頭細看著呈上來的公文,這是他下令州中吏員制定的城內口糧配給和糧食徵收的計劃書,雖然此前這些吏員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工作,但在丁濤指點下,卻也完成地像模像樣。
算算時間,最多再過十天,城裡明面上的存糧就要耗盡了,不過各家大戶手上必然還有暗藏地糧食,丁濤此舉就是在打這些糧草的主意。只要能徵收個一半,再用上半個月不成問題。
從頭到尾通讀了兩遍,在頁尾寫下了自己意見,遞給侍立在桌案前地書辦,丁濤說道:“交給大府落印簽押。”
書辦接過公文,去後廳找蔡嶷簽字,不過這只是一道做樣子的手續,在杭州城中,蔡大府已經沒有發言權了。半月來,進出州衙地人們都知道,現在杭州城裡管事的,是這位不到二十歲的丁小將
當日在菜市口處斬趙約之後,丁濤便沒再參與戰事,而是接手了城中的後勤庶務,從城裡的兩家東海商號調了幾個賬房來,先理帳,再定規矩,順手斬了兩個不聽話的胥吏,不過兩三日,便把州衙內外整得服服帖帖,後勤工作也給打理得井井有條。
看著書辦急匆匆的出門離開,丁濤不顧形象的趴在桌案上。不過一城之地,把規矩一立,再把合適的人安排在合適的位置上,落到他手上的也沒多少事可做。雖然呂、餘二人焦頭爛額,他可是清閒的要命。
還真是沒勁呢,早知把這些事丟給餘哥算了!丁濤把下巴搭在手肘上打著哈欠。不知道援軍什麼時候來。這樣悶在城中還真沒意思!
百無聊賴地趴著,眼皮都已耷拉下來,正當丁濤快要入睡地時候,一陣連天動地的呼喊猛然把他驚醒。
丁濤幾步跨出簽押房,卻碰到蔡嶷、陳建慌慌張張的從後廳跑出來。“出了何事!?”兩人一看到丁濤,便急問道。
“是城外,在北面!”丁濤很快分辨出來聲音的來歷,丟下了兩句,便跳上拴在衙門外的馬匹,直奔向北面城牆。蔡嶷、陳建對看一眼。也忙著騎上馬跟了過去。
當丁、蔡、陳三人急匆匆的趕到西北角的餘杭門時,正看見如洪水般從城北遠處逃回的方臘軍。
“究竟出了何事!?”蔡呂師囊解釋道:“應該是援軍到了!能一下擊破這麼多賊軍,至少有兩三萬。”
“援軍?還兩三萬?!”陳建愣愣的,“兩浙哪還有這麼多兵?!”
“誰知道!不過看樣子還是沿運河過來的,也許是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