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綽約的身影,慵懶的依靠在靠塌之上,她嫣紅的指甲,正百無聊賴的撥弄著衣帶上的翡翠玉扣。
一個美人,一個極美的美人。
就算不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模樣,也讓人心曠神怡。
而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令沈青愁方才恍惚時的溫柔痛意蕩然全無。
窗外繁花依舊,再不讓他體會到絲毫的美。
而是冷。
就像一片片冰刀,帶著一抹寒氣,殺入心扉。
沈青愁垂下眼簾,淡淡的道:“我還有別的選擇麼?”
珠簾後的美人笑了笑,氣吐幽蘭:“的確沒有,你是聰明人,該知道如何做正確的事,指兒是個痴心的孩子。”
顯然意有所指,但痴心,又與他何干?
沈青愁並不在意,也沒接話,而是突然抬起頭,緊緊盯著簾後的那道麗影。
他不是輕易會放棄的人,哪怕有一點點機會……可是……
如果連一點點機會都沒有呢?
“誰能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明月樓,竟然只是當今相爺後院的一處閨閣小宇,而明月樓主居然還是當朝一品的誥命夫人,呵,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沈青愁自嘲一笑,道:“看來明月樓傾覆武林已成大勢,非凡人所能阻擋,我沈青愁又豈有那個能耐能螳臂當車,只好率三分堂歸於明月樓麾下,聽其號令,莫不遵從,但,有一個條件……”
………
涼夜,有風。
花鳶站在樹枝上,茂密的樹葉遮擋住她的身形,但她的視線,卻可以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周圍的一切。
風,輕風吹過,送來老葉新芽的清香,她的整個身子,便如一片生在樹枝上的葉片兒一樣,輕輕浮動
食言而肥,她又放過了林少三次。
老鬼,他若是知道,定是又會輕責她吧……
林少傷了手臂,顛簸起來不免吃痛,速度便慢了,且還要趕緊尋醫救治,所以她並未花多少時間,就追上了他。
彼時林少正在小鎮上的醫館裡,而她埋伏在屋頂,將要動手,卻見屋裡頭大夫擼起他的袖子,一隻臂膀被砸爛了委實悽慘,於是動了一念,那一念,想起他是為何而傷。
這是她第一次放過,便算是報了他傷臂之情,日後再不相欠。
第二次則是林少抵達鳳棲城後。
鳳棲城?
花鳶想著他的話——等我辦完事,在鳳棲城……等你索命……
他,莫非真不是騙她的?
花鳶一路跟著,在鳳棲城的裁縫鋪,她藏在菱花窗後,透過菱形窗格,她看到他在挑選衣服,同時也以她的角度,見他全身上下露出十二處空門,其中一刀斃命的就有三處,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動手——
因為她看到他身上的舊衣袍上有泥印,血跡,和刀劍劃破的口子。
對戰四凶寇時,他以一敵四,始終沒有棄她不顧……那這一次,就算是謝了這個情份,日後也不欠了。
第三次,是林少進陳家之時,陳家是鳳棲城一戶普通人家,那天他們家正賓客滿堂,給陳老太太辦壽,他提著禮品就進去了,她躲在屋頂上窺視後,訝異著一向自視甚高的林少,一進門就屈尊給一個模樣普通的老太太規規矩矩的叩了三個頭。
甚至不止是叩頭,他後來還吊著傷了的膀子,摸到廚房親給老太太煮了一碗的壽麵,而那老太太接過那碗麵時,眼睛都紅了。
雖然這也是一個一擊得手的好機會,可是花鳶突然想起,聽說九幽堂的二少自幼父母雙亡,是一個老嬤嬤撫養他長大,這個老嬤嬤好像便姓陳。
這一次花鳶依舊沒有出手,她記起了林少護送她去十里坡那件事,罷了,連這份人情也和他相清吧,再不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