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泛起了懶,甚至難得的有了一絲睏意。
這實在稀奇,過去浪蕩著的那麼多年,景程從沒有過這種安穩的感覺,與一個能燃起自己蓬勃激情的人獨處時,也從沒將「性」的優先順序放得如此靠後過。
比起帶著乾乾淨淨的宋臨景,在自己不知跟多少人廝混過的辦公室裡胡鬧,景程甚至更想與對方圍著毛毯互相依偎著睡一會。
但這種膩膩歪歪、黏黏糊糊的想法實在有點可怕,被這種念頭控制了意識的景程簡直忍不住想打個寒顫。
絕對不能讓宋臨景看出來,太影響自己的形象了。
景程在心裡彆扭地想道。
而得到否定答案的宋臨景倒也不「氣餒」,整個人看起來就很好哄,很容易滿足,他笑盈盈地摟著景程,邊斷斷續續地親著,邊緩步挪到了對方那張柔軟、舒適、比起會客顯然更適合做些不正經的事的沙發上。
「沒關係。」宋臨景語氣淡淡道,「我不著急。」
景程卻一副「信不了一點兒」的模樣,眼神在對方身上游移了片刻後,停在了宋總剪裁合身且貼身的西裝褲上,調侃道:「我覺得你挺急的。」
「你不回家,不回訊息,不去我安排的茶歇,除了想找人上床的瞬間願意主動聯絡我,別的時候連理都懶得理我。」宋臨景表情不見半點窘迫,欲/念甚至連遮掩都不打算遮掩,他的神色蘊出虛浮的委屈,比起闡述事實,倒更近似於以告狀為主題的撒嬌。
「但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只與過激的性連結,我更喜歡看你的臉,親你,抱著你和你說說話。」宋臨景的視線牢牢地鎖住景程,潤澤的瞳仁裡盪著的情緒滿是真誠,「景程,我想你了。」
「你有想我麼?」
第65章
景程被無數人問過類似的問題,而他的答案或真誠或敷衍,但基本都是肯定的。
說點兒好聽的哄人開心,順勢還能調個情,也方便後續做更曖昧的事情。
可怪的是,不知怎麼,原本張口就來的漂亮話,到了宋臨景這裡,卻突然堵在了喉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只覺得胸口黏糊糊的,像被融化的糖水滲進了每個毛孔。
景程心裡也覺得納悶。
沒捅破那層窗戶紙的時候,自己跟宋臨景什麼膩歪的話沒說過,怎麼親了睡了之後,做起這種有助於感情升溫的小事情,反而彆扭得渾身不自在了。
看著宋臨景蘊著細密情意的瞳仁,景程盪到嘴邊的「特別想你」,在唇縫間轉了兩圈,就被盡數收回,再開口時,儼然變成了帶著幾分輕飄飄的挑釁的「幹嘛要想你」。
宋臨景也不惱,倒像是覺得景程這個反應很可愛似的,沒忍住般笑出了聲,環住對方腰的手收得更緊了:「說好給我扶正的機會,結果連騙騙我都不願意,景程……」
「是不是該承認,你對我確實算不上公平?」宋臨景帶著幾分戲弄意味,貼蹭著觸碰著景程發燙的耳垂,嘴唇微張,牙齒便咬了上去,他不輕不重地研磨著,「你那些花言巧語呢?」
「讓我聽聽。」宋臨景舌尖舔舐著將雜著水聲的要求送進了景程的耳朵,他聲音低而沉地含糊道,「好不好?」
景程只感覺半邊身子都酥了,細密的癢裹著蝕骨的麻沿著脖頸傳遞至每一寸肌膚,他被暗湧的慾望灼得頭昏腦漲的同時,又不自覺地想笑。
快二十七了才開葷的人就是不一樣,撩撥手段渾然天成,哪有半點青澀懵懂,說是情場熟手也不為過,景程冷不丁都有點難以招架,不禁懷疑起了這玩意兒是不是真的「天賦比努力更重要」。
還說什麼「只想抱著說說話」,景程感受著自己和對方愈發炙熱的體溫以及生理反應,沒品出幾分「想搞純愛」的決心,只覺得宋臨景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