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只要按照宋惟的安排走,宋惟會很好地保護好景程,他暫時沒有能力,所以想將這一部分責任轉嫁,就必定要捨棄自由選擇的權利。
不過好在,宋惟似乎並不強硬,即使知道宋臨景那點心思,對於兩個孩子的接觸,倒也沒阻攔,彷彿將與景程這幾個月一次的碰面,當成了對宋臨景聽話的獎勵。
所以宋臨景誰也不怨,也不做多餘的事,景程黏他,他就受著,景程依賴他,他就引導著,不去惦記那個是否有親緣關係的結果。
這個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宋臨景牽住自己的線。
喜歡可以,鮮活明艷的人誰不喜歡。
但他不能過分逾矩。
羽翼未豐的少年卻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張狂莽撞,深思熟慮後,選擇將那些情愫沉默地埋進骨頭裡,藏進美夢裡,滲透進披著「友情」外殼的居心叵測裡。
只要自己足夠特殊就好。
宋臨景是這樣想的。
「喂!」醉鬼扯著領子鬧起脾氣來,「宋臨景,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清,你靠我近一點。」
宋臨景無奈答道:「我半個字都沒說。」
景程懶得講理,直起身子,抬起胳膊,扯著宋臨景的衣擺就把他拽向自己:「告訴你我聽不清了!」
宋臨景重心不穩差點直接跌到景程身上,他膝蓋撐在景程的腿中間,手掌支著沙發背,形成了一個將對方囿於臂彎間的姿勢。
景程的眼睛又緩緩閉上了,長而密的睫毛因劇烈的情緒波動而顫動,眼尾泛著微妙的紅,甚至漾出了幾分水汽,喉口凝出了幾聲含糊不清的嗚咽。
像是在做清醒的噩夢,又像是看到了什麼痛苦的幻覺。
「媽媽,我很乖了,別討厭我……」
宋臨景聽到景程帶著哭腔呢喃道。
他只覺得心臟被什麼重物狠狠碾過,血液留不過去,只能堵在那裡,從胸口到喉口都悶得發慌。
「怎麼會有人捨得討厭你呢。」宋臨景不自覺地將心裡話低聲嘀咕了出來。
景程皺著眉,看起來很難過,形狀漂亮的唇珠墜在嘴唇上隨著混亂的呼吸張合,像種無聲的引誘。
宋臨景眸色幽深,還沒等自制力發揮作用,本能便已經促使他吻了上去。
一觸即分、不敢過久停留的吻。
與去年此時營帳裡的那枚近似。
沉默良久,對自己有些懊惱的宋臨景不禁嘆了口氣,隨後才像是認栽似的、無可奈何地用額頭貼住了景程的額頭,彷彿這樣就能將一場越界的親暱,掩飾成合理且質樸的測試體溫。
「宋臨景,我能靠你再近點麼。」
沒什麼意識的景程,再次搬出了這句惹人可憐的話含含糊糊地重複著。
「能。」十七歲的宋臨景放縱自己一般將人抱進了懷裡,語氣溫和地問道,「夠近了麼?」
……
時光流轉,二十六歲的宋臨景看著再次露出那副可憐模樣的景程,只覺得自己比起少年時的自己毫無長進。
心臟依然悶得要命。
「不。」對於景程「是不是該遠離」的詢問,宋臨景給出了回答。
「不怪你。」宋臨景走到了景程的身邊,不容拒絕地俯身吻上對方的唇瓣,研磨的動作甚至因情緒翻湧而有些粗暴,在綿長的親暱後,他才用指尖安撫般地揉捏著景程的後脖頸,將後半句話鄭重補全,「誰也不怪。」
「意外在誰的身上都會發生,這都不是你的錯,你不會給任何人帶來不幸……」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現在可能還是太遠了。」宋臨景低頭親了親景程眼角朦朧的水汽,語氣極盡溫柔,卻也格外堅定,「遠到……你甚至沒能發現那些指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