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侯府的人,無論是誰,都很自覺地遠離了這裡。
就連承齊侯本人,也獨自呆在自己的書房內,並且一再嚴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會客廳。
此時的會客廳內,全是寒葉谷的人。
大廳正中間,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躺在一塊粗麻布上。
這個人已經死了。
只是他的面容很獨特,並非沉靜如水,他的嘴角上揚,似是在微笑。
“二師兄!”一聲慘叫,從池中天口中發出,他臉上早已滿是淚水,伴隨著一聲呼喚,池中天“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猶如一個導火索一樣,一時間,除了背對著大家的池遠山之外,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寒葉谷地處極北,弟子本來就不多,再加上每個弟子基本都是池遠山一手**出來的,所以彼此間的感情都很好。
寒葉谷,猶如一個大家庭一樣。
許重是最早被池遠山收留的弟子之一,他入門之前,是個變戲法的,因為嚮往行俠仗義的生活,一個人從中原大地,不遠萬里到寒葉谷拜師學藝,小的時候,池中天最喜歡纏著這個二師兄給他變戲法看,而二師兄也會藉機讓池中天去偷偷的把池遠山書房裡擺放的一些好吃的拿給他。
兩人就這樣,經常私下裡交換。
但從今天開始,他再也看不到二師兄變得戲法了。
所有人都泣不成聲,其中,哭的最厲害的,是武陽和那個牽著饕犬的弟子。
如果不是為了救他倆,許重不會死,以許重的身手,逃命根本不是問題。
說到底,還是自己笨,拖累了他。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沒有人回頭看一眼。
一個老者步履蹣跚地緩緩走進來,旁邊一個年輕人在扶著他。
池遠山一直背對著所有人,眾人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一聳一聳的肩膀。
聽到腳步聲,池遠山知道,古翍來了。
古翍被趙秉容揹回之後,一直昏迷,剛剛才醒過來,而旁邊照顧他的寒葉谷弟子已經把發生了什麼都告訴了古翍。
沒辦法,雖然那個弟子極力掩飾自己的心情,可是依舊瞞不過古翍的雙眼。
古翍知道,對於池遠山來說,一個弟子,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弟子那麼簡單。
寒葉谷的弟子和別的門派的弟子不一樣,寒葉谷的弟子,幾乎每一個都是池遠山親手**的,每一個都像是他的孩子一樣,更別說是很早就入門的許重了。
古翍兩眼淚花模糊,幾滴殘淚不知不覺地滴落在了花白的鬍鬚上。
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為了去救自己,許重也不會死在那裡。
所以,古翍也跪下了。
古翍這一跪,令所有人動容。
戰鷹一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一邊站起來走過去一把攙住了古翍,口中悲泣地說道:“師伯,不可這樣。”
按規矩,年紀大的給年紀小的下跪,年紀小的是要折壽的。
但是,許重已經沒壽了。
“他受得起!”一直沒有說話的池遠山開口了。
簡簡單單地四個字,表明了一切。
戰鷹聽到這句話,只得無奈地鬆開了古翍,而後自己也緩緩跪下。
“二師兄。。。嗚嗚嗚。。。二師兄你醒醒啊!”傲霜雪淚眼婆娑地用手不停地搖晃著許重的手臂,早已泣不成聲。
“戰鷹!”池遠山叫了一聲。
“谷主,屬下在!”戰鷹跪著回答了一句。
“找幾個常在江湖走動的弟子,把許重帶回寒葉谷,好生安葬在後山,讓你師孃去守靈七rì!”池遠山緩緩說道。
“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