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樓藏月嚥了一下喉嚨,然後開口,聲音不僅嘶啞,而且很微弱,“既然,聞總想要這張桌子,我就讓給你。”
聞延舟眉頭蹙起來:“嗓子怎麼了?”
樓藏月只是掙扎,聞延舟命令:“坐下吃,然後我送你去醫院。”
“不敢勞煩聞總。”她執意要走,聞延舟卻是不容忤逆的。
兩人一拉一扯,托盤裡的排骨粥被打翻,有些潑到樓藏月的手背,燙到了她,她一瞬間怒從心起。
啪的一下首接將托盤扔在桌上,餐廳裡的人紛紛回頭。
聞延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誰慣你摔碟子摔碗。”
聞父在他面前拍桌子他尚且冷了臉走人,何況是別人。
樓藏月,膽大包天!
……
摔完樓藏月就有些後悔了。
但她一看到他,就想起他把她當備胎的事,加上喉嚨不舒服,薛曉又跟瘋狗似的亂咬人,便控制不住地想要宣洩。
她抿唇:“只許,聞總隨心所欲,把人玩弄在掌心,我連表達一下脾氣的權利都沒有嗎?”
她這會兒說話很艱難,一句要切成好幾段。
聞延舟就這麼看著她,眼底一片漆黑霜冷。
樓藏月站著沒有動,這會兒的表情懨懨的。
隨便,都隨便,隨便他怎麼生氣怎麼教訓。
她耍了他那件事,他到現在都沒報復她,樓藏月反而覺得很……彆扭。
倒也不是說她賤骨頭,而是這就不是他一貫的風格,以至於她總覺得自己頭上懸了一把劍。
與其一首提心吊膽,比如早死早超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聞延舟看著她“視死如歸”的表情,嘴角輕哂,收起了周身的森冷,非但沒有要她好看,甚至說:“可以,你想怎麼發就怎麼發。”
……嗯?
聞延舟抽了一張紙,將她摔托盤時,濺到他衣服上的粥擦掉:“你都敢耍我了,發一頓脾氣算什麼,而且你發得還少?自己想想自從離職後,你哪一次見到我沒在發脾氣?”
“……”
他,是還沒有睡醒嗎?
樓藏月被他這麼一回懟,反而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
何清端著托盤過來,裡面有重新幫樓藏月盛的排骨粥,還有幫聞延舟拿的小米粥、油條、蒸餃、蛋卷之類的小菜。
順便收走那碗打翻的粥,也擦乾淨了桌子。
聞延舟沒再看樓藏月,拿起筷子,淡聲說:“坐下。”
樓藏月僵站著。
男人道:“沒發現大家都在看你?你還想被議論多久?”
樓藏月當然也有察覺到周圍的目光。
嚥了一下疼痛的喉嚨,她沉默坐下,然後朝何清點了下頭,謝她幫她重新盛一碗。
何清笑笑回應,到另一張桌子。
聞延舟注意到樓藏月身上穿的還是小西裝:“沈徊欽給你多少錢你這麼為他賣命。”都說不出話了還要去上班。
樓藏月垂眸喝粥,低聲說:“柳總沒有干涉過我的工作。”
無緣無故提柳厭幹什……哦,呵。
她的言下之意是,他之前模仿柳厭,所以把他現在的關心,也當成模仿柳厭。
聞延舟舌尖抵了一下上顎,這個女人是會氣人的。
“我沒對你好過?我對你好就是學別人?”
樓藏月頓了頓,如果幫她就算是對她好的話,那確實是有,比如最近的賀家莊事件。
但那是因為聶連意開口,他才幫她的。
樓藏月努力說話:“聞總一大早出現在這裡,是那天晚上的事,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