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
沒有見到皇帝,白青亭不覺鬆了口氣。
不過令她奇怪的是,皇帝在口諭中竟然強調了君子恆日間可到清華閣照料她,夜間卻是非出清華閣不可。
這種事哪裡用得著特意強調,本來夜間他一介外男就不能留在清華閣不是麼!
更甚地,白青亭深深記得劉德海臨走時,他那笑得一臉過於異常的褶子:
“陛下還說了,若是君大人放心不下,夜間可在太醫院君太醫那裡歇息,白代詔這邊若有緊急的,也方便君大人速速前來診治。”
爾後在君子恆滿意的神色中,小三笑得見牙不見眉的怪樣中,劉德海喜滋滋地走出暖閣回乾心殿覆命。
她問小三,小三回她:“此事,還是由公子親口告知白代詔為好。”
好吧,她問君子恆。
結果,君子恆回她:“晚些,你自然知曉。”
而小二因著本身有傷,早在劉德海來傳口諭前便讓她趕出宮去,妥妥地到白府去養傷。
一時間,她竟連個問的物件都沒有。
這讓她很鬱悶!
今日是蔡迅一族被流放五千裡的日子,白青亭在君子恆的安排與司景名的配合下,她出了宮來到城門外官道上。
一下馬車,她便看到了不遠處獨自一人站著的蔡迅。
他也正看著她,想必已知曉他會在此她,而族中其他人先行的原緣是有人要來見他。
白青亭走近蔡迅,除君子恆緊隨於她的身側,小三與司景名派來的黃騎衛皆遠遠看著,將官道旁的一片空地留給她二人。
“蔡迅,你可還記得九年前的明家?可還記得當年的吏部左侍郎明樓!”白青亭毫無前言點綴,她一開口便直白得令蔡迅一聽便知來見他的人是因何而來。
蔡迅並不在意她直呼名諱的無禮,畢竟他已是階下囚,這樣的無禮他已領教太多。
他打量著白青亭,心驚她竟會提到九年前明家,他不禁問道:“姑娘是?”
“白代詔,白青亭。”蔡迅棄官隱居自然不認得她,白青亭只好自報家門。
蔡迅一聽白代詔三個字,他便知曉了是誰。
那個令他夫人全盤皆輸落得身死,那個令他蔡家全族流放五千裡自此生死難保的白代詔!
他怎會不知?!
只是他不明白,她乃宮延女官之首,乃海寧府中元縣縣官白知縣之嫡次女,除卻出生之地與明家後遷回的祖宅老家相同之外,她與明家有何干系,竟問出這樣的話來?
“白代詔苦心安排令老夫獨身在此等候,竟只是為了問一句無關白代詔自身的一件陳年舊事麼?”蔡迅嚴然將白青亭視為無聊之輩。
他仍是一身樸實老舊的衣裳,面容比白青亭當夜在屋頂上偷瞧時要蒼老了許多,竟是白絲覆首。(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一章餘五
一夜之間風雲乍變,夫人死了,自已與嫡子流放,嫡女降級,全族糟五千裡流放,誰能不蒼老?
何況此去五千裡,地脊人貧,沿途險阻,指不定哪一日便死在路上,朝夕不保,生少死多,烏絲豈能不變成華髮?
白青亭笑道:“倘若我告訴你,我便是當年明樓的嫡女明天晴呢?”
蔡迅一愣,身子隨著僵立,他愈發仔細打量白青亭。
白青亭相貌隨了其母,並無其父明樓的俊朗,他便是再打量個幾日,他也瞧不出什麼來!
“當年你還是堂堂正三品大理寺卿,主審我父親明樓受賄及包庇我表哥白居山科舉舞弊一案!難道蔡大人忘了麼?!”白青亭舉步向前,冷眼相問。
蔡迅被逼得連退兩步,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他跌跌撞撞站直仿若老了數十年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