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半下的魚線,白青亭問小二:“小二,你可知哪裡有比這魚線更好的?”
小二瞧向魚線,她拿著魚竿過來時便曉得這魚線是用蠶絲所制,只是蠶絲也有優劣,這白府裡的魚竿所用的魚線尚不是用最好的蠶絲所制。
她答道:“姑娘,比這魚線更好的應是有的,待奴婢出去打聽打聽。”
白青亭輕嗯了聲。
此時白耀宗也說道:“三姐,我倒是曉得有一家是整個中元縣,乃至整個海寧府最好的漁具店,就是不知三姐要這魚線做什麼?”
白青亭道:“三姐自是有用的,你說說,那家店的魚線真是整個海寧府裡最好的?”
白耀宗見白青亭竟有些質疑,不禁拍著胸口保證道:
“那還有假?那家店裡的魚線皆是用蠶絲所制,又分上中下三等蠶絲,最上等蠶絲所製成的魚線光澤亮透,卻不刺眼,且輕薄光滑,柔和飄逸!”
白青亭訝然:“真有那般好?”
白耀宗信誓旦旦:“真的!三姐,這絕非是我誇大其詞!”
白青亭點頭後,陷入沉思。
她在宮裡廣納局帶出來的魚線終非宮裡最好的,那時她雖有想過要拿最好蠶絲製成的魚線,可她並無合適的說法,且用最好蠶絲製成的魚線,那些看守的小內侍可是看得比普通蠶絲所制的魚線緊得多。
要說拿得到拿不得到,若她當真鼓足了勁非要拿,那些小內侍自然也是拿她無法。
她也想過偷偷的拿,可後一想覺得不成,一發覺少了數,那些小內侍必然也得一陣搗騰。
無論是光正大正的拿,或暗地裡悄悄的拿,她都得惹大了動靜,動靜一大,隨之麻煩必不可少。
這些麻煩不足為懼,可久而久之,也是個大問題。
指不定日後還得讓誰誰誰給揪著她的小辮子出來,詢問批判一番。
光想想,便足以令她打消這個念頭。
於是至今,她仍委屈著自已用著那用略為粗糙的蠶絲製成的魚線。
可現今卻是大不相同,她現今遠在海寧府,而非天子腳下,能用得最好蠶絲製成的魚線來縫製她最完美的藝術品,她求之不得!
白青亭道:“具體在哪個地方,你與小二說上一說,我讓小二買去。”
白耀宗自然無二話:“就在音英坊那邊,三姐哪時想買了,我讓小發親帶小二去便是!”
白青亭輕應了聲好,音英坊是中元縣六坊之一,她是曉得的,而小發大發倆親兄弟是白耀宗身邊貼身侍候的小廝。
接著她又聽得白耀宗好奇道:“三姐,你買最好的魚線到底要做什麼用?”
白青亭抿唇一笑,慢條斯理道:“自然是要做最好的魚竿了,你瞧,這魚線不夠好,這小紅鯉又好生狡猾,你我都釣半天了還釣不上半條來。”
白耀宗不敢苟同,駁道:“哪裡是這個緣由!本來紅鯉就是用來觀賞用的,怎麼釣得起來?自年前母親一聽聞你年後便要歸家,便著手讓人在這挖掘建造了這麼一個小湖,還在小湖裡放養了大大小小數十尾紅鯉。
當時母親便對我說:你三姐最是喜歡紅鯉,待你三姐歸家時見到,必然會歡喜的!”
白青亭聽著,較初入白府之時心中是一片暖和之外,她好像還多了一絲旁的情緒,有點灰有點暗,淡淡的,卻抹之不去。
又暗道,她是喜歡紅鯉,因著紅鯉肉厚味美,鮮香營養,她最是喜歡吃!
末了,白耀宗仍不死心,重提舊題問道:“三姐,那宮二姑娘的生辰宴,你真的非去不可麼?”
白青亭伸手摸了摸白耀宗的腦袋,肯定道:“非去不可!”
這日午後的陽光正好,還未有風,人好景好,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