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索懷恩目光一亮,喜道:“塔娜,是哪路?”
塔娜卻猶豫了下,看了我一眼。
我略一思忖已明瞭,笑道:“想必不止一路?坤帖木兒,馬哈木?”上上下下掃視他一圈,“看不出來,北元的大汗和太師都很看得起你嘛。”
塔娜很是不滿我輕佻的目光,鼻子裡重重一哼,高傲的睨我一眼,“當然,索恩少主是草原上最兇猛的雄鷹,黃金家族傑出的驍勇後代,十六歲便成了咱們大元最負盛名的勇士,這樣的英雄,誰敢不敬?”
我笑吟吟的看著她,不出意料的聽見索恩一聲厲叱:“塔娜!”
塔娜呆了一呆,才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色刷的一白,咬了咬唇,扭頭衝下了車。
一陣揚鞭策馬之聲傳來,瞬間遠去,隱約感覺到沙塵撲打到車簾上,這烈性女子,想必以狂奔怒叱的方式,去出氣了。
我懶洋洋看著索恩,“索恩啊,你也忒小氣了,人家除了你的名字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呢,你緊張什麼?”
索恩的眉毛低低壓在眼上,如鷹般的利銳雙眼裡冷光一閃便沒:“郡主,還望你高抬貴手,塔娜是直心腸的草原女兒,萬萬不是你的對手,你從她身上獲取情報,若累得她受責,你於心何忍?”
我奇道:“怪哉,你是她的少主,是否責罰她全在於你是否憐香惜玉,怎生拉扯到我身上來了?你若心疼,不罵她也就是了,忍不忍全在你,與我何干?”
索恩冷笑著看我:“南蠻子的女子,就是奸詐!”
我笑:“彼此彼此,比起草原雄鷹,還差著些兒。”
他窒了窒,道:“這些陰私伎倆,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凡事因必有果,飲啄莫非前定,若不是你父在徹徹爾山活捉我父後大肆羞辱,致他憤而自殺,又怎會有你今日羈索之苦?”
我不以為然:“對戰沙場,各憑胸壑,總有勝負之分,當年伐元之戰,我父真刀真槍勝了你父,既然戰敗,就要有承擔後果的勇氣,他畏懦自殺,咎由自取,你卻將這舊帳遷怒無辜,這也是敢作敢為恩怨分明有擔當的草原雄鷹做派?”
“啪!”一個耳光惡狠狠甩過來。
我偏頭一讓,仍被掌風掃及,臉頰上火辣之感大盛,想必紅腫了一小片,這惡狼,下手的力氣還不小。
陰狠的看著我,索恩道:“朱懷素,你最好識時務點,收拾起你的毒舌利口!否則我要你死得很難看!”
我挪了挪身子,往車壁一靠,滿不在乎道:“你儘可以試試。”
索恩眉毛一豎,眼中怒氣一閃,正要上前,卻突然停住,上下看了我一眼,深深吸一口氣,已平靜下來,忽地一笑:“你想激怒我?想圖痛快一死,還是盤算著什麼別的詭計?死心吧朱懷素,我帶你出關極其隱秘,現在你那些人想必還在北平城滿城搜尋,哪裡想得到,他們的懷素郡主,已經到了關外草原,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著掀簾而出。
我微微冷笑,眼底卻泛起遺憾之色。
剛才。。。。。。剛才若他怒極衝至我身前,只要再進兩步,我就可以。。。。。。
可惜。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 蕭蕭一夕霜風起(二)]
馬車轆轆前行,黑色窗簾,遮沒日月晝夜。
我閉目調息,發覺真力到了丹田處便沉鬱滯澀,無法上行,便知道那墨裡的藥物,當是剋制功力那一類,毒性倒沒什麼,想了想不由苦笑,看來日後作畫,當改了吮筆的習慣了。
衣服已被換掉,銀絲,照日劍自然也落入敵手,現在,只剩了最後一樣幾乎不能被稱作武器的武器----我的指甲。
指甲裡,幾點極細微的星芒閃動,不凝足目力去看根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