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千戶,卻也未必不敢對大人動手。”他話音剛落,不禁回頭看了那身後數百個精壯的校尉一眼,心裡想,自己說這些做什麼,人家帶了這麼多護衛,那北通州又有數百的自家兄弟,可以說除了調動京衛的軍馬,誰也別想對牟斌不利。牟斌早就有了防備,哪裡還需要自己提醒?
牟斌果然對柳乘風的話不以為然,不過柳乘風這一句小心,卻是讓牟斌看柳乘風的眼神多了幾分溫柔,他和藹的道:“你在迎春坊的事本官已經知道,本官待會兒還要繼續趕路,也不和你贅言了,不過在迎春坊,需謹記著恩威並用,一威去恫嚇別人,是不能長久的。好啦,話不多言,後日就是張皇后壽辰,本官需在後日之前趕回京師,這北通州留給本官的時間已經不多,在這兒用一下飯,就要出發了,你是帶了家眷來嗎?為何不見女眷?”
柳乘風便引著牟斌到屋子裡,去叫溫晨曦和溫晨若來見牟斌,二女乖乖的給牟斌行了禮,牟斌不禁捋須笑起來,道:“老溫的女兒,本官一直想見一見,原以為你們生的像溫正,誰知道……哈哈……”
他這笑話,明顯有點過頭了。
不過柳乘風卻明白牟斌的心思,牟斌這個人表面上有點傻乎乎的,可是內裡卻是心機深重之人,他故意開這種有傷大雅的玩笑,甚至當著別人女兒的面取笑一下溫正的相貌,其實就是透露一個訊號——大家已經不是點頭之交了,是深交。
只有交情深厚的人,才會和你開這種玩笑。
牟斌雖然只是一句話,卻透露出了自己的意思:姓柳的,從此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你跟皇帝關係似乎不錯,和太子也有交情,往後可不要忘了給本官美言幾句,本官的後半輩子,可要仰仗著太子殿下的。至於你在這北鎮府司裡也放心就是,能方便自然會給你方便。
溫晨若聽了牟斌的話,自然不理解他的意思,卻是皺皺鼻子,道:“其實你生的也不過如此,頭髮稀疏、鬍子拉茬、馬臉小眼,活脫脫一個馬猴一樣……”
牟斌臉一下拉了下來,他這一輩子,未必有人這般形容過他,老臉不禁漲的通紅,拼命用咳嗽來掩飾尷尬。
柳乘風連忙訓斥溫晨若道:“晨若,這是誰教你這樣說話,牟指揮使是你爹和姐夫的上官,就算長得像馬猴,豈是你能說的,還不快給牟伯父賠不是。”
溫晨若梗著脖子爭辯道:“馬猴就是馬猴,難道還不能說嗎?”
柳乘風無語,怒道:“牟指揮使長得像馬猴,可姐夫看你長得像仙鶴,難道姐夫以後也叫你仙鶴?”
“我……我哪裡像仙鶴了……”溫晨若的臉騰地紅了,期期艾艾的道。
柳乘風道:“你的脖子這麼長。”
溫晨若的臉更是羞紅,道:“哪裡有,比姐姐還長嗎?嗯,姐姐,我們比比看。”她說到比的時候,眼睛都放光了,很是得意的樣子。
牟斌的臉色已經完全拉下來,低頭喝了口茶,道:“柳乘風,天色不早,你帶著女眷,這城外並不太平,快快回城去吧,本官去用一些齋飯,告辭。”…;
過了半個時辰,柳乘風帶著女眷回城,他在前頭騎馬,溫晨若從後頭伸出車窗喚他:“姐夫……姐夫……”
柳乘風只好放緩馬速,與溫晨若的馬車並排而行,道:“什麼事?”
溫晨若朝柳乘風眨眨眼,道:“姐夫,我的脖子當真修長嗎?為什麼我照鏡子時不覺得什麼?”
柳乘風欲哭無淚,只好道:“太長了,比長頸鹿還長。”
溫晨若好奇的道:“什麼是長頸鹿?”
柳乘風道:“你自己琢磨,便拍了馬,飛也似得趕到車隊前頭去了。”
溫晨若坐在車裡,捧著臉兒暗暗琢磨:這鹿是什麼卻是知道,噢,明白了,原來是長脖子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