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他怒吼的一句,引得一旁的女帝也注意到了這邊。
鳳皎心中一緊,抬頭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無比冷漠地回道,“是。”
蕭元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太傅手裡的那根硯臺一樣,一下一下地被生生地磨出了血,然而鳳皎卻雲淡風輕地沾著上面的血寫下每一個字。
他希望她能說不是,哪怕是騙他,那樣至少也代表著她有一絲對他的挽留,然而,他錯了。
對她鳳皎來說,他什麼也不是。
“好。”
蕭元朗對著眼前的女子慘然一笑,然後拿過了她手上那把斷劍,轉身對著遠處長矛飛來的方向大喊道,“不要過來!哥哥不會拖累你的!”
話音剛落,在鳳皎和女帝驚訝的眼神裡用那把斷劍刺向了心臟。
“住手!”
遠處的李驍鶴瞪圓了眼睛看著這一幕,伸手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哐啷!”
鳳皎整個人都蒙了,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把人打暈了,斷劍掉落在地。蕭元朗無力地向後倒了下來,被鳳皎一把接住。
“怎麼回事?”
女帝鳳繆大概知道鳳皎和國師之間存在某些約定,故此鳳皎才能在呈凰祭上站在這祭臺之上,具體的事情她並不在意,只要她屬意的人能重歸繼承人之位便可。
“母皇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中。”鳳皎幾乎是憑著下意識回的話,只有她自己知道,從剛才那一刻開始她的手就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直到懷中抱著昏迷的蕭元朗的這一刻,意識才慢慢回籠。
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戴著白色面紗的國師像是不經意般瞥了她一眼。
李驍鶴慶幸地鬆了一口氣,在夏侯端恭敬的目光中跳了下來。
“我跟你們走,放他們倆離開。”
夏侯端欣然接受,“唐姑娘與古月王爺但請自便。”
唐茗硬邦邦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林加南如何勸說也不行。
“算了,一起去吧。”
李驍鶴最後妥協了,卻是警告地看著夏侯端,“就當是天傾皇宮一日遊了,想必國師和女帝不為危難唐門和堂堂坤域王爺的,是吧夏侯先生?”
夏侯端就像沒聽懂其中的威脅一般,溫和有禮地回道,“那是自然。”
在天瀾城人民虔誠的跪拜之時,一切悄然無息地進行著,而在女帝的響起之時,人們再次站起來時,一切正常依舊。
然而高臺上,白衣白紗的國師在一身黑衣的翎的陪伴下離開了祭臺,鳳皎與蕭元朗也一起消失無蹤。
皇宮內,唐茗和林加南被留在一殿,而李驍鶴獨自一人來到了一座樸素的殿閣前。
“心殿?”李驍鶴念出門楣上的字。
身旁夏侯端停住腳步,“李姑娘,就是這兒了,在下告退。”
李驍鶴謝了句就自己踏進了這在奢華的皇宮裡顯得突兀的小地方。
裡面佈置的很淡雅,整潔的像一個修道者的居住地,幾乎沒有任何傢俱,只有屋子正中間擺著一方棋盤,一股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縈繞其中。
恍惚間,李驍鶴覺得自己踏進了莫留山龍瑤的護法閣裡了。
門對面,房間的盡頭通向另一個更隱秘的內室,被一道精美的屏風擋住了裡面的光景,但依稀能看見一個人影。
兩旁有侍女靜默地站著,李驍鶴慢慢走過去,在屏風前被攔住了。
“見過國師大人。”
屏風後傳來一個女子淡淡的聲音,“將屏風撤走。”
李驍鶴本以為能得見這位足以讓白襲稱之為真正的對手的天傾國師的真容,孰料屏風之後居然還隔著一道簾子,不禁讓她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