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喜歡哪個女人,也是陛下的私事,與他們有什麼關係!”
她笑的樣子很好看,雖然已經不再年青,卻依然讓人感覺到帳篷裡瞬間亮了一下,然後,大家的視覺又慢慢恢復如常。
“難道你一點也不生氣?”楊廣驚詫地追問。
“張麗華已經死了二十多年,即便她當年沒死,到現在也是年過六十,雞皮鶴髮的老太太,我沒來由地跟她爭什麼風?至於宮中這幾個姐妹,陛下沉迷誰,不喜歡誰,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又何必聽外人嚼舌頭!”蕭後望著窗外的流雲,幽幽地回答。
丈夫不是個好色的人,如果硬說他沉迷美色的話,可能最沉迷的就是自己了。自己說喜歡江南風光,他就帶自己下揚州。自己說在長安住不慣,他就帶自己去洛陽。自己不想與他分開太久,所以遠征高麗,他也和自己在一起。也許這麼做有些過分縱容,可民間夫妻之間還講究個你恩我愛呢,大隋朝的皇帝對皇后溫柔一點,難道就一定是罪名麼?
“你雖然是個女子,卻比那些官員們聰明得多!”楊廣苦笑著誇讚了一句,伸開腿,用靴子尖兒將剛才盡力推遠的那份奏摺勾了回來,展開,推到妻子眼皮底下。那是曲阜孔家出身的一名小官寫的奏摺,此人口口聲聲說不相信民間謠言,卻勸皇帝勤政愛民,遠離後宮,為天下人做出道德表率。顯然在骨子裡,此人已經將那些流言全部當成了事實。
“這是陛下的私事,他們離得遠,自然看得不甚明白。念在其一片忠心上,陛下就不要追究了吧!”蕭皇后以最快速度掃了一眼奏摺,微笑著提議。
“朕又怎麼追究。真要是貶了他,天下人都會以為朕不知好歹。可留著這糊塗傢伙,他過幾天不知道又要怎樣給朕添堵!”楊廣將奏摺再次丟向半空,看著它慢慢落下,慢慢飄到帳角。“若是朕真的少回幾次後宮,多上幾次朝就可以讓反賊偃旗息鼓,朕倒也願意答應了他。可就怕是朕這麼做了,反賊們卻依然不承情!”
“有人造反,自然是剿撫並重了。朝廷的兵馬不到,賊人怎麼可能自己放下手中的兵器!”蕭皇后搖了搖頭,微笑。大概也是覺得某些官員的想法過於一廂情願,眉眼間閃出了幾分嘲諷。
“朕也這麼說,可是有人偏偏把沒關聯的事情往一起扯。說實話,即便是國事,有些人的見識也遠不如你!”楊廣亦跟著搖頭,順手將剛剛整理好的奏摺挪過來,一份份在地上鋪開。
“你看看他們,這就是我大隋的官員。看看,他們放著遍地的土匪流寇他們不操心,卻都在操心什麼?你看看這份,再看看這份…。”他的手指指點點,一份份給妻子看仔細。“看看,這麼大一堆,那邊還有一摞,有幾份是談正經事的。以一品官職,極品名爵,終日去糾纏一個五品郎將。朕也不知道他們是事情太少閒的呢,還是覺得當官的日子太長了,需要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蕭皇后本不想幹政,卻又不想讓丈夫繼續煩躁下去。只好半推半就地跟著楊廣的手指掃了地上的奏摺幾眼,一掃之下,她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眼前被攤開的奏摺有十幾份,除了一份說地方水災請求朝廷賑濟,一份說匪患嚴重、官府征剿失敗外。其餘的居然全是圍繞著該不該賞賜一個叫李旭的五品郎將而寫。
“這個李將軍,得罪過很多人麼?”蕭皇后側頭看著丈夫,詫異地問。
“他剛當上郎將不到三個月,能有機會得罪誰?”楊廣垂頭喪氣地回答。他覺得恥辱,為大隋的文武官員令他在妻子面前丟臉而感到恥辱。
“他,他出身於清河李家還是壟右李家?”蕭皇后身上不愧流淌著南齊武帝家族的血脈,第二句話已經接近了重點。
“要是出身清河李家或壟右李家就好了,至少有人替他打點!”楊廣繼續搖頭苦笑。朝中無人難做官,這句民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