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腳程還真不差!”
“哪裡比得上五哥的青雲驄,那可是萬里挑一的名種!”李旭拱了拱手,謙虛地道。
“什麼青雲驄,馬販子的話你也信?你真的要去經商麼?一點兒也不想了?”張五得意地用皮鞭磕了磕鍍銀的馬鞍,笑著追問。
“不讀了,父親年紀大了,需要有人幫他。再說,我也不是那塊料子!”李旭點點頭,回答。
“可惜,真是可惜。昨天劉夫子還說,整個縣學裡,就你我兄弟開了的竅。我那姑夫想必也是一時計短,要不,我跟我爹說說,讓他出錢幫襯你們一下!”
“五哥美意,我本該拜領。但家父心意已定,還是不拂了他的意吧!”李旭再次拱手,婉言拒絕。表舅張寶林家的錢,除了被逼到死衚衕的人,整個上谷哪個敢借?去年舅舅借了他十幾吊錢,結果賠進半數地產。自己這個表外甥如果上門告貸,恐怕李家那幾畝薄田,禁不住表舅大手一捋。
“也罷,行萬里路勝過讀萬卷書!”張五娃搖頭晃腦地說道。用皮鞭敲了敲精銅馬鐙,繼續問道:“聽說你前日獵了一頭母狼,有毛驢般大?”
“都是大夥謠傳,真有那麼大的狼,我早被它吃了,哪裡有機會獵它。表哥還有別的事情麼?”李旭沒有在馬路中央與人閒談的雅興,帶了帶坐騎,準備就此告別。
“且不忙走,你我是兄弟,又是同窗好友,讓我來送你幾步!”張五娃的話讓李旭聽起來心裡一暖。可接著,對方的話就把本意暴露了出來。
“我聽說你還掏了只小狼崽,銀灰色皮毛?”
“那也是謠傳,小崽子的毛色,向來都是灰突突的!”李旭一邊徐徐前行,一邊應道。
“逆了季節生的孽障,還是獨伢,怕是養不大吧!況且狼性野,你將來未必製得住!”
“能養多久養多久,我也是一時興起。將來長大了,就放到深山裡去,任其自生自滅!”李旭有些不耐煩了,連日來,關於小狼無法養大的話,他一天能聽到十幾回,耳朵上的繭子都磨起了老高。
“不如把它讓給五哥,我廚房有的是碎肉,好過跟了你受苦。我給你十個錢,你說,怎麼樣?”張五娃打馬追上幾步,陪著笑臉問。
李旭詫異地看了表哥一眼,搖搖頭,繼續趕路。
“要不,二十個,不能再多了。一條訓好的獵狗也值不了這個數!”張五娃不易不饒,繼續追著侃價。
“五哥,那小狼本來就不值一錢。但那是我的!”李旭回過頭,眉毛豎成了兩筆濃墨。
“實話跟你說了吧,旭倌!劉大官仗著他家賽虎犬個頭大,總欺負我的狗小。所以我想養條狼來報仇。那東西天生喝血吃肉的種,憑你的家底,根本不可能養得活。不如轉讓給我,看在親戚的分上,我給你五十個錢救急,也好過你舍了學業去從賤行!”張五娃策馬攔住李旭去路,急切地說道。
“五哥,君子不奪人所好!”李旭黑了臉,大聲道,“況且,它是狼,不是狗!”說罷,推開張五娃,縱韁而去。
“旭倌,旭倌,咱們再商量商量,再商量商量!”張五娃策馬急追,焦急的聲音在街頭回蕩。
“我再說一遍,它不是狗!”
接下來數日,李旭俱在與親朋好友、族人同窗的話別中渡過。眾人聞聽他要棄學從商,有人惋惜,有人慶幸,更多的人則是好心地前來安慰,讓他且順天命。在飽含了人間冷暖的目光中,日子過得倒也快。轉眼來到月末,心結早已被老夫子幾句話解開的李旭除了不捨之外,內心深處反而湧起了對幾分流浪的喜悅與期待。幾乎寸步不離的小狼崽子彷彿更理解主人心態的變化,綴在李旭腳邊,不斷地打滾耍賴討要吃喝。
雖然沒有足夠的肉食可吃,與人一樣有了固定進食機會,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