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荒者所有。你們都是上谷一帶人,這屯墾地點,我也盡力在淶水與桑乾河兩岸安排!”
“大人!”王須拔等人低呼一聲,屈膝又要向下跪。北方人種旱田,能否引來河水灌溉最為重要。因此淶水與桑乾河兩岸的土地,一直是上谷和涿郡最最金貴的。昔日王須拔帶領一眾弟兄征戰多年,也沒在這兩水之間搶得任何一寸土。而李旭一句話,便遂了大夥多年的心願。
“怎麼?弟兄們難道忘了怎麼擺弄莊稼,還是怕有人來搶糧食?有咱博陵軍在,我倒要看看誰吃了豹子膽兒!”李旭伸手將王須拔拉起來,笑著追問。
“大人,大人待我等之恩,屬下沒齒不忘!”王須拔紅著眼睛,大聲表白。不將受降者分散到各地監管,還分給夢寐以求的土地。不將頭目們殺之立威,還推心置腹。這樣的好上司,錯過了後哪裡還找得到?當即,以王須拔帶頭,王君廓、郭方等幾個大頭領,自薦到李旭帳下效力。旭子本來就打著收攏之心,笑著給眾人委派的官職。
王須拔和王君廓叔侄武藝出眾,所以分別委任為檢校別將和檢校校尉。郭方粗通數理,被安排了個司倉參軍的職位,依舊在王須拔帳下掌管輜重。李福主動要求幫助官府安頓百姓,所以旭子委任他為易縣戶槽主薄,負責在拋荒已久的荒野上重新建立村落,並帶領著受招安的百姓屯田。其餘大小頭目願意從軍且身體強健者,按照王須拔的舉薦分別委任為旅率、隊正、夥長不等。不願從軍或體質欠佳者,一併交給上谷、涿郡兩地屯田主薄,由他們量才使用。
招安的事情看上去雖然簡單,但處理起來繁雜異常。好在李旭有當年張須馱收服左孝友時的經驗可供參考,倒也不至於手忙腳亂。一邊逐批次轉移流民到各屯田點去安家,他還一邊命人推了幾車厚重的禮物送給太行山另一側的李建成,感謝唐公仗義援手。李建成毫不客氣地將禮物收了,又回贈了若干鎧甲兵器,然後班師回營。
隨同鎧甲兵器一併送過來的,還有女子用的衣服若干,脂粉若干,金銀細軟若干。李建成只說是李家給女兒的嫁妝,請妹婿笑納。還附了一封信,請李旭轉交給自己的妹妹。萁兒一直就扮作親兵藏在李旭的後營,見了這些遲到的陪嫁,未讀完信,眼圈先自紅了。
“看你,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被秋風一吹,小心起了皺!”看看四下無人,李旭伸出大手,在萁兒臉上抹了一把,愛憐地勸道。大半年來,從最初識破對方圈套,到最後客客氣氣地與幾大地方豪門達成妥協,其中一半功勞要歸於萁兒。崔、李、王、張幾家的家主雖然功於心計,但他們玩得那些手段,都是世家大族慣用的伎倆,萁兒見得多了,因此替李旭出主意破解也不算太難。
只是二人和麾下謀士都未曾料到,萁兒的孃家會突然橫插一手。有了這些外來力量的幫助,六郡的麻煩迎刃而解。但李旭也從此被打上了壟右李家的印記,再想劃清界限,卻是難上加難。
“這都是給正出女兒的嫁妝。”萁兒抹去眼角滾出的淚,嘆息著說道,“我若不是嫁給了你,哪裡有這般待遇。他們當初已經宣佈不認我這個女兒,如今卻唯恐你不認岳家。唉!阿爺和二哥他們,卻是好一幅算計!”
“別這麼說,唐公畢竟是你父親。他和你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李旭見萁兒笑得悽楚,攬住她的腰,低聲安慰。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通事務的楞小子,李家此舉所包含的意味,又怎能看不清楚。可親情終歸是親情,無論如何也割捨不斷。況且他自己所求不過是身邊人都平安快樂,不被亂世中的災難所波及,即便一時被人利用了,也沒必要非爭個多少長短。
萁兒用淚眼掃過李旭的笑容,心中又是一痛。丈夫是個世間少有的偉男子,自己嫁了他,此生也不枉了。但豪門之中的險惡,又豈是用親情可以感化的。“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