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而李旭在豪強和官吏們即將有所動作時突然領兵殺回博陵去,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既然那些陽奉陰違者已經送上門來,想必李將軍也不再會跟他們客氣!”侯君集越說思路越順,根本不顧及周圍人已經發了白的臉色。他亦出身寒門,出於自身的經歷,難免為李旭重手打擊世家和庸吏的行為暗中喝彩,因此考慮問題時也主要是考慮如何能讓李旭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卻壓根沒注意到壟右李家亦為世家的一員,而唐公府的幕僚中,更不乏一些地方豪門的子侄輩。
“此子好狠的心腸!”李府第一謀士陳演壽目視李淵,輕輕搖頭。
“此子跟無忌倒是天生的搭檔,世民倒也會用人!”長孫順德的目光中依舊充滿欣賞,但欣賞的物件卻是侯君集身邊的另一個人。
“君集之計聽起來甚妙,可曾想過李將軍是否會相信老夫的示警?”環視四周後,唐公李淵不對侯君集的建議做任何點評,而是笑著問起了其計策的可行性。
“這個,這個…”剛才還興高采烈的侯君集突然紅了臉,嘟囔了好幾聲,終是搖了搖頭,慨然道,“晚輩莽撞了,李將軍向來待人以誠,根本不會懷疑他身邊那些人是否會背後搗鬼!”
“你能想到這麼多,已是不易。平素閒暇時多讀些書,心中知道的掌故多了,考慮問題自然也會更周全!”李淵笑容裡充滿了鼓勵,讓的侯君集感到心裡暖融融的,尷尬之意減輕的許多。
從前輩同僚的不屑的眼神中,他已經知道自己剛才的言語太莽撞了。且不說李旭未必相信來自遠方的警示之言,就算他認可了唐公的示警,毅然回師。此舉又將壟右李家致於何地?
“年青人麼,想法難免有些疏漏,多些歷練就好!”坐在李淵臨近位子上的馬元規輕搖羽扇,笑著在一旁補充。“古人云‘禍患常積於忽微,颶風初起於萍末’,此乃多事之秋,我等謀事,不能之圖一時之痛快!”
他說得語重心長,彷彿長者在教導晚學後輩。侯君集聽在耳朵裡卻如聞驚雷,脊背上的冷汗淋漓而下。馬元規含沙射影,隱隱指的是他考慮問題時全憑自己感情好惡,卻沒有考慮李家的利益將受到什麼影響。而事實上,他剛才的確把自己擺在了李旭的位置上,而不是作為唐公府的一個幕僚為李淵綢繆。
“是啊,是啊,馬主簿此言甚有道理。河北地方勢力,一直是盤根錯節,我等萬不可貿然行事!”眾幕僚連連點頭,對馬元規的話深表贊同。
如果李淵真的聽從了侯君集的建議,憑藉他對李旭的影響,未必不能勸得汾陽軍及時回頭。但那樣做了,卻對壟右李家沒任何好處!李旭一旦回師,則意味著他將與拖自己後腿者徹底翻臉,河北六郡即便不會血流成河,也少不得有人要為此付出性命為代價。而受到打擊者家族在朝廷中的勢力,必然會將這筆仗算到李淵頭上。當今聖上對李家忌憚本來就深,唐公府遇到事情躲還躲不及,豈能主動去與人結仇!
退一步講,即便唐公李淵修書“挑撥”之事不被河北六郡的官員與豪強們知曉,李旭對陽奉陰違者痛下殺手之後,也必然會遭到各家的聯手反擊。那時候,作為李將軍名義上的族叔李淵再想摘清楚自己和李旭只是同姓不同宗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反噬的力量撲過來,絕不會只針對一個李仲堅。
“阿爺還是儘快派人將三姐接回來好。一旦仲堅兄跟人鬥輸了,咱家的大門始終向他敞開!”李元吉很高興看到二哥的臂膀出醜,站起身,再次說出了大多數幕僚不敢直接向唐公提的建議。
李旭在河北六郡捅的簍子太大,如果此刻連皇上也不支援他了,唐公李淵更應該明哲保身才對。憑藉李旭過去的功績,他頂多是仕途上受到個大挫折,不至於把性命也輸掉。壟右李家在關鍵時刻保護了他的妻子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