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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臭。她期盼著李旭對自己做些什麼,心中卻又害怕得要死。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心中彷彿有無數小鼓在敲。

李旭的手輕輕地落在了少女的臉上,撫摩過雙靨,睫毛,眉頭,順著長髮向上滑去。少女緊張地期待著,期待著,期待並恐懼著傳說中那個神聖時刻的來臨,等了很久之後,她聽見了雷鳴般的鼾聲。

少女偷偷睜開了眼睛,看見李旭流著口水,頭貼在自己肩膀上沉沉睡去。手還停留在自己的髮梢邊,睡夢中的笑臉得意洋洋,彷彿剛剛偷吃了一個被大人藏起來的桃子。

睡夢中,十五歲的少年心滿意足。

第五章 獵鹿 (三 上)

第一卷塞下曲第五章獵鹿(三上)

枕邊的餘香尚在,少女又像第一次一樣不見了蹤影。李旭不敢肯定昨夜陶闊脫絲是否真的又鑽進了自己的氈包,只是覺得有些心虛。自己可能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如果夢中的事情真的在氈包裡發生過,不出半個月,這件事將再度成為部落裡所有男人的笑柄。

直到春天的太陽把整個氈包烤熱,李旭才硬著頭皮爬起來。仗打完了,不需要他再帶著甘羅去鼓舞士氣。如果沒猜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參戰的各部落長老們聚集在一起討論如何分配俘虜的大日子。對擁有一群曾經被自己殺死了家人的奚族奴隸,李旭提不起半分精神頭。自己和徐大眼早晚要回中原去的,除了陶闊脫絲及與她有關的記憶,李旭不想讓這裡的任何東西陪伴自己離開。

強者擁有一切,甚至可以對弱者的生命和尊嚴隨意踐踏。這是草原規則,既然與這規則格格不入,自己不如早一些回到家鄉去。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家,還有那寧靜得有些乏味的年少歲月,李旭悠然神往。當時未曾覺得那些日子有多美好,如今回憶起來,才發現所有的記憶都充滿了溫馨。

“如果徵兵結束了,或者能打點官府…。”李旭突然有些一廂情願地相信起九叔所說過的,大隋的官吏沒那麼差勁的話來。

“哥哥曾經為大隋捐軀,父母年老,再加上幾塊精美的玉器說話,地方官應該會講些情面吧。”李旭默默地想著,信手拎起了堆放在氈包角落的麻布包裹。

包裹顯然被人翻動過,裡邊的財寶被重新整理,擦拭得乾乾淨淨。從貨堆的大小上看,所有財寶應該都在。李旭仔細翻了翻,發現自己承諾給陶闊脫絲的那根玳瑁發鏨不見了。

“這野蠻丫頭!”李旭苦笑了一聲,知道昨夜醉中的夢境是事實。望著自己的雙手發了一會兒呆,將包裹繫好,拎著走出了氈帳。

春天的陽光烤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坦。整個蘇啜部落都沐浴在這仲春的陽光下,顯得分外寧靜、和諧。慶典留下的痕跡已經被奴隸們清理過了,血染紅的地面上被挖出了嶄新的黑土。草根的芬芳和羊毛燒焦的味道完全取代了空氣中曾有過的血腥氣,也讓昨日的瘋狂煙消雲散。蘇啜部還是那個熱情好客的蘇啜部,善良的牧人臉上的笑容依舊那麼善良。只是在少年眼中,陽光下所有一切都已經改變了模樣。

幾個牧民帶著妻兒,正興高采烈地向自己家新分得的牲口身上做印記。他們或者在羊耳朵上縫一塊布,或者在馬屁股上燙一個花,長期逐水草而居的牧人們有的是辦法讓自己的財產和別人的財產分開,祖輩傳唱的歌謠中教會了他們所有生存技巧和規則。

兩身強力壯的牧人按住一名小女孩,把一個鐵項圈套在她的脖子上。然後在女孩胸前墊上沾了水的氈子,提起燒化了的鉛水,將項圈的封口焊死。女孩被鉛水在氈子上濺起的熱氣燻得眼淚直流,卻不敢放聲哭,也不敢掙扎躲閃。這個項圈是奴隸的標記,除非好心的主人放了她,或者因垂涎她的姿色娶她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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