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寨主,不知道昨夜你們阻擊突厥人,可曾看見一個和我身材差不多的漢人?”
“你是問徐賢者麼?山谷裡肯定沒有他。”劉弘基搖搖頭,回答。“追著你進入谷內的那幾十號人,都被我們幹掉了。山谷外邊的二十幾個,是季真老弟料理的。他才是這裡的寨主,我只是順路做了筆買賣!”
李旭一愣,將充滿驚詫疑問的目光轉向了那個突厥人。對方看到他的目光掃來,頭立刻搖成了一個撥浪鼓,“沒有,肯定沒有。弟兄們做事情利落,連人帶狗一個沒放掉。其中肯定沒你說的徐賢者,他現在在草原上名氣那麼大,俺見到一定請回寨中當軍師!”
“只怕人家嫌你是劉阿斗!”黑子忍不住再次插言。
“俺要是劉阿斗,就把你抓去當姜維。讓你在陣前累死,俺自個兒降了當逍遙公!”劉季真雖然是個馬賊頭,對同姓英雄的事蹟卻能倒背如流。兩句話一撂,又把黑子噎得沒了詞。
“黑闥兄弟父母都被官府逼死了,所以看誰都不順眼。你別介意,他這個就是這樣子,人還是滿好的!”張亮見李旭驚詫的模樣,笑著向他解釋。
李旭笑了笑,沒有作聲。他內心驚詫的不是黑闥尖牙利齒,而是驚詫劉季真居然是這夥人的頭。無論外在形象還是內在氣質,劉弘基都更像一個手握重兵的綠林大豪。而劉季真雖然模樣兇,身上卻沒有讓人望而生敬的英雄氣概。
“我們人少,卻禺人多,所以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把一整支追兵殺光。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摸不清我們的虛實,輕易不敢再追上來。等他調集足夠了人手,我們早就過了長城!”張亮繼續向李旭解釋馬賊們心黑手狠的原因,彷彿唯恐給對方留下不良印象一般。
“理應如此!張寨主真是心思慎密之人!”李旭信口敷衍。對於張亮的熱情,他總是懷著一種本能的戒心。阿史那卻禺待人也熱情有加,可笑呵呵地就把自己的一切全給毀了去。張寨主一見面就稱兄道弟,莫非他想拉自己入夥不成?
“我只是一個馬販子,哪裡是什麼寨主!”張亮笑著搖頭,“眼下中原馬貴,阿史那卻禺卻不準附近的牧民們賣馬給我們。大夥被逼得沒辦法,就合力幹了他一票。這還還多虧了你先點著了他的馬廄,否則,我們根本沒機會動手!”
馬販子?李旭再次瞪大了雙眼。他無法相信張亮真的是個小販,雖然此人的打扮和自己父親、孫九等人無異,笑容裡也包含與王麻子等人同樣的市儈氣。但那份機敏的心思和眼神閃動間的狠辣,絕不會是個尋常小販所有。借徐大眼的話來說,帶有這種眼神的人至少是殺過人或掌過兵的,沒見過血的人身上不會帶著殺氣。
幾個人談談說說,把彼此之間可以被人知道的來歷、姓名都交代了個大概。那個四處找人鬥氣的年青人叫吳黑闥,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眼下正跟著張亮當夥計兼刀客。那個叫劉弘基的果然是個世家子弟,但是家境早已破落。這次皇帝大點兵,給了他一個為國立功的機會,他卻因為沒有錢買馬而未能及時趕去州里報到。結果官府老爺大筆一揮,把他當逃兵下了獄。多虧幾個江湖朋友出錢打點,才有機會“越獄”逃到了草原上。
那個叫劉季真的突厥人是馬賊的少當家,“一陣風”這個名字就是牧民給他家弟兄起的綽號。這支人馬行走在邊塞之上,大隋官兵來了則避入塞外。突厥官兵來剿則逃入大隋,日子過得逍遙快活。而正在遠方給黑風治傷的那個身材普通的郎中姓牛名秀字進達,也是馬販子,先前因為張亮的口音重,李旭才把他的姓聽成了“尤。”
“敢問各位英雄,山谷裡的路是否還通暢著?”李旭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