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未必能增添大國威風。一旦用兵失利,反而讓國家在周邊剛剛建設起來的威信受到損失。但黃門侍郎裴矩提議要打,皇上自己也堅持,大夥只好順著皇上的意思來。
劉世龍在出兵之前向不敢皇帝諫言,眼下大軍稍受挫折即生退意。前後態度的變化,未免有些太快。楊廣的質問一出口,不但武將們覺得氣憤,文官們看著劉世龍也覺得扎眼,一瞬間,御帳裡就熱鬧了起來。
“萬歲,臣以為,劉大人的諫言純屬推卸責任。”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我等每佔上風,高句麗即請降。而劉大人則以仁義之名,阻我等繼續攻擊。大軍勞師無功,皆因於此。望萬歲撤去劉大人遼東慰撫使之職,允許我等自行攻擊。高句麗已經力窮,遼東指日可下!”
“於大人這話可謂虧心!”劉世龍當即冷了臉,大聲反駁道。“自五月初五致五月十七,爾等強攻遼東城十餘日,皆無成效。本撫慰在旁未置一詞,怎敢擔攻城不利之責!”
“從三月拖到五月,師老兵疲,士卒早無鬥志,自然攻不下一所堅城。若我軍趁遼河大勝之機冒死強攻,恐怕非但遼東城早已易手,烏骨、國內二城亦不在話下!”於仲文怒氣衝衝地拆穿劉世龍的狡辯之詞。
他亦是征戰多年的老將,軍中資格僅次於宇文述。臨出兵遼東前,他就曾建議皇帝陛下兵貴神速,奇兵閃擊。但這個建議被群臣們在庭議中給否決了。文臣們均以為大隋此番伐遼,是仁義之師,要麼不發兵,要麼就堂堂正正地出擊。而皇帝陛下剛好喜歡陳兵百萬,齊頭並進的氣勢,所以不願意以詭道取勝。
打仗不是遊山玩水,不能講排場。戰場上更沒有什麼仁義道德可言,能擊敗敵人的戰術都是好戰術。於仲文不止一次向皇帝陛下進言,每次都被文官們引經據典地駁回來。當年周武王伐紂時是怎麼著,大禹伐有苗時是如何堂堂正正,不戰而屈人之兵。文臣們有五帝三皇時代的戰例為佐證,而皇帝陛下的夢想也是成為與五帝三皇一樣的千古明君。武將的話,他們根本聽不進去。
眾將軍見於仲文和劉世龍當場吵了起來,紛紛上前幫忙。所有武將都認為久攻遼東不下,是被以劉世龍為首的幾個迂腐文臣拖了後腿。文官們雖然對劉世龍心中不滿,卻也不能替人受過,立刻抱起團來指摘武將們的無能。一時間,御帳裡亂成了一鍋粥,眾臣你說你的道理,我說我的證據,比鄉間趕集還熱鬧。
“夠了!”楊廣越聽越窩火,抬腳把御案踢飛了出去。奏摺、文書、紙張、筆墨,亂紛紛飛起來,灑得到處都是。
眾吵鬧的大臣們見到飛在半空的御案,已經知道楊廣給氣急了。趕緊整隊站好,同時躬身賠罪:“我等一時情急,御前失禮,請陛下責罰!”
“責罰,朕責怎敢責罰你們!你們,你們眼裡還有朕這個皇帝麼?”楊廣手指著眾人,氣得渾身上下哆哆嗦嗦。
當皇帝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勾當,你看這滿朝文武濟濟一堂,有幾個心思在為國事而謀。不是謀其自身的權位,就是謀其家族利益。再不就是武將抱團,文臣結黨。總之,沒一個好東西。他今天召叢集臣議事,本曾想議出個合適的攻城方案。被大夥如此一鬧,最初的想法早就忘了。只覺得委屈,憤懣,連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
“臣,臣等知罪!”眾臣見把皇帝陛下氣成了這個樣子,同聲告罪。當今陛下不是柔弱之人,他如果真氣壞了,早晚會讓惹他生氣的人掉腦袋。大夥能讓他順順氣,還是讓他先順順氣得好。
“平遼之後,該找幾個人來收拾了,否則他們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裡!”楊廣心中暗暗地想,目光從眾人臉上掠來掠去,彷彿在找一個合適人選。
文武百官噤若寒蟬,偌大個御帳內,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聲。皇上發怒了,皇上要殺人,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