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可能活轉過來。人活著總得向前看,況且唐公已經…““如果只是為了救薛將軍一人,我們何苦賠上三百多弟兄?”李旭輕輕搖頭,打斷了劉宏基的話。唐公李淵不負仁義之名,所有埋骨遼東的護糧軍弟兄,他都盡所能及地為他們爭來了身後榮耀。在去年死於遼東之難的三十餘萬人中,三百多護糧軍弟兄的留下名字的比例最高,家人得到朝廷撫卹和表彰的比例也最多。但這些能彌補什麼呢?能讓死去的人醒轉麼?李旭不敢相信。
“旭子,忘了這事兒吧。子固當時已經盡力了!”劉弘基停住戰馬,急切地勸告。
“我從來沒怪過建成兄,他只是一個軍中長史,連宇文述老將軍都阻攔不住的事情,他更是無法阻攔。”李旭再次搖頭,澄清了劉弘基對自己的誤會。
李建成是個重情義的人,對浮橋被燒燬的事情,他已經多次當面向劉、李等人表示了歉意。李旭從來就沒怪過他,他同意劉弘基的對李建成的評價,‘子固不是個有急智的人’!而當時事發突然,沒有任何幕僚在李建成身邊為其謀劃,循規蹈矩的他不可能憑一己之力阻擋衛大將軍的命令。
李旭甚至不怪衛文升心狠。犧牲掉可能生還的幾百殘兵,從而保護整個遼西大地,對見慣了死亡的衛大將軍而言不是什麼錯誤選擇。換了宇文述、李淵甚至劉弘基在那個位置上,可能都會做同樣的決定。
下令毀橋的皇帝陛下沒有錯,執行毀橋任務的衛大將軍沒有錯,辜負了數百弟兄以命相托的唐公世子也沒有錯。錯得只是那些死去的人,他們身份太低微。如果他們之中真的每個人血脈如同他們自己平常吹噓得那般高貴,那兩座浮橋上就不會騰起大火。
換句話說,如果大將軍宇文述當時不被削職為民,工部尚書宇文鎧不待罪病死,衛大將軍絕對不會在明知道宇文士及有生還希望的情況下,還下令燒掉兩座浮橋。
旭子現在只怪自己和袍澤們命賤,沒有人是大將軍,或者什麼王公貴族的子侄。自從活著回到遼西后,他特別理解為什麼徐家要竭盡全力將徐大眼培養成家族的希望!特別理解為什麼徐大眼的畢生志向是讓家族崛起為真正的豪門!
每個人眼中的真相都和他所在位置和親身經歷有關,每個人眼裡都有自己認為的真相。
此刻,旭子看到的真相便是:這世界是為世家豪門而設,尋常百姓子孫的生也卑微,死也無人在乎。
“旭子,你得慢慢適應!”劉弘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教誨。
“嗯!”李旭低聲回答。劉弘基曾經說過,這世上很多規則不合理,但你沒有力氣去改變,所以必須學著去適應。否則,除了讓你自己受到傷害之外,不會有任何其他結果。李旭知道自己領悟得比較晚,但既然領悟了,自己就嘗試著去做,去努力適應那一條條看不見的規則。
“我只是心裡有些難過!我會努力適應!”快到軍營門口的時候,李旭抬起頭,送給劉弘基一臉坦誠的笑容。
第一章出柙(四上)
第三卷大風歌第一章出柙(四上)
前幾次來,李校尉這裡可只有冷水!”宇文士及咧了咧嘴,又開始吐紅舌頭。
“去年駙馬督尉來得不巧,我的茶餅早就用光了。這次的茶餅是從老家帶回來的,估計能用上一、兩個月!”李旭輕巧地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把宇文士及的攻擊化解於無形。
“那說明老夫有口福!”宇文述坐在馬紮上品了口茶,笑著說道。猛然間,他皺了皺眉頭,端起茶水又細細抿了一口,喉嚨上下動了幾次,驚詫地追問:“這好像是南人烹茶的手段,與北方大大不同呢。李校尉家裡莫非有人來自江南麼?”
“晚輩是按道聽途說的方法烹製,誤打誤撞,希望還能合二位大人之口!”李旭自己也端起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