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來做這個總瓢把子!讓他也嚐嚐這種徒有虛名的滋味”他暗罵,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濃。
眾豪傑們做決策時緩慢,行事時卻一個比一個乾脆。當天夜裡,左右兩路大軍便悄然出發。留在中軍的高士達和劉霸道兩部兵馬在分派任務時吃了虧,少不得從周邊百姓頭上找回來。也提著刀箭連夜出去,把蕪蔞周圍方圓五十里內的大小村寨搜刮了個遍。個別村寨稍有怠慢,立刻揮刀屠之,再放一把大火燒成白地。
河間各地近年屢遭兵災,所有高大建築已經毀得差不多了。因而火光在數十里外都清晰可見。如此一來,倒也起到了虛張聲勢的效果。河間、束城、平舒等處於滹沱水西側的城市個個大門緊閉,郡守、縣令們躲在高牆之後,戰戰兢兢地祈禱老天開眼,千萬莫讓流寇竄到自家那一畝三分地兒上。
“咱們的求救信送到了吧,也不知道楊公什麼時候能渡河?”河間郡守楊韌中擦著頭上的冷汗,跟麾下郡丞崔義甫商議。他期待著一個肯定的回答,雖然肩負守土之責的崔義甫臉色看起來比所有人都憔悴。
“還,還是緊閉四門,嚴防死守吧。待,待水勢一小,楊公肯定會殺回來!”崔義甫也沒主心骨,只能用寬心話給眾人打氣。“楊公和李將軍不會坐視盜匪橫行,他們兩個聯手,高,高賊肯定扛不住!”
“可這秋汛什麼時候能退?”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那,我也不知道。得看,得看老天!”崔義甫的臉色愈發難看,結結巴巴地回答。
頭頂上的老天偏偏不懂得人的心思,轉眼便下起了連綿秋雨。雖然雨勢看上去不大,卻淅淅瀝瀝下起來沒完沒了。眼看著滹沱河的水面一日比一日高,河間郡的官員心裡也一日比一日絕望。
“要不然,咱們也降了吧。聽說高士達沒有屠蕪蔞城!”楊韌中受不了城內的壓抑氣氛,私下跟幕僚們商量。
“可萬一楊公打回來,他可是對從賊者決不寬恕的!”崔義甫在這一點上見識比較長遠,拿楊義臣以往對待被俘者的手段來勸諫。太僕卿楊義臣素來忌惡如仇,被他抓住的流寇無論是主是從,一律以斬首相待。如果有官員迫於兵勢降賊,被他救出後也是一刀殺之,也不管對方背景多深,投降時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
“那,那就再,再等,再等等?”楊韌中苦著臉,把高士達和楊義臣兩人的祖宗三代問候了個遍。好不容易混了個郡守當,招誰惹誰了,居然夾在了官軍和流寇之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萬般無奈之下,各地官員們只能苦盼滹沱河對岸的訊息。而對岸的太僕卿楊義臣和冠軍大將軍李旭卻如同突然被水沖走了般,音訊皆無。
長時間的等待不但令地方官員們心焦,“坐鎮”蕪蔞的高士達和劉霸道二人也是提心吊膽。幾天下來,蕪蔞和饒陽周圍能搶的東西都被他們搶光了,日子越來越變得無所事事。而王薄和格謙等人自從分頭出擊之後,也很快沒了音信。按日程計算,如今兩路兵馬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可高士達這裡既沒聽見行動得手的捷報,也沒見到半點戰利品被送回來。
“姓李的不會玩什麼花樣吧!我聽說那傢伙一直狡詐得很!”劉霸道有些沉不住氣了,拉著高士達討主意。
“不好說,李密對此子評價甚高。他昨天剛派來了一個信使,命令咱們務必將姓李的拖在河北!”高士達搖搖頭,憂心忡忡地回答。
情況十分不對勁兒,多年刀頭打滾培養出來的直覺告訴他,官軍絕對不是被河水所阻。既然王薄能找到水淺的地方去偷襲博陵,官軍也可能找到水淺的地方渡過來,抄大夥的後路。但無數斥候派了出去,卻看不到任何敵軍的動向。如果現在他便主動撤走,人前露了怯,將來河北道上手中這哨人馬根本就沒立足之地。
“他***,瓦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