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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試探性攻擊很快宣告失敗。防守長安東側城牆的左翊衛將軍陰世師膽子很小,但戰場經驗非常豐富。他用石塊和開水給攻擊者計程車氣造成了很大打擊,害得不少弟兄撤下來後,望著城牆直打哆嗦。
“盾牌手,原地結陣!”當前排士卒推進到距離城牆五十步之內後,李安遠大聲命令。他身邊的親衛立刻吹響號角,將領軍者的命令傳進每一名士卒的耳朵。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李家軍用淒厲的節奏宣佈第二輪攻擊開始。盾牌手快速將巨大的木盾戳進腳下泥土,然後蹲下身軀,用胳膊勾住盾牌後的把手。一座座簡易柵欄瞬間在戰場上構築完成,柵欄後,弓箭手同時舉弓。
“弓箭手,三輪射!”李安遠的命令化作角聲傳來。聽到命令的弓箭手們快速鬆開弓弦。羽箭如飛蝗,衝破濃煙,帶著風聲砸向城頭。大部分被對方的盾牆擋住,少部分鑽過盾牌的縫隙,殺死後邊的敵軍。還有個別半途落下,砸在城牆表面,撞碎剛剛凝結不久的血冰,露出城磚本來的面目。
青黝黝、沉甸甸,蒼然如史。
“弩車,攻擊城頭,齊射!”
隨著奪命的角聲,弓箭手隊伍中的強弩也開始發威,呼嘯著掠過數十步的空間,撞碎盾牌,將防守者的隊形砸得七零八落。
第二輪羽箭及時地趕上去,彌補強弩造成的空檔。城牆上慘叫聲不絕,城牆下吶喊聲震天。不帶任何情緒,李安遠拔出一面黃色的角旗,來回舞動。武士矱家族貢獻的利器開始發威,巨大的石頭彈丸“騰”地一聲飛起來,消失不見。數息之後,城頭上傳來沉悶的一聲巨響,然後是一連串絕望的哀鳴。
“放!”對準敵樓!李安遠再次下令。又一枚石頭彈丸騰空而起,穿透煙霧,砸向若隱若現的城樓。這枚彈丸射程稍微有些大,擦著敵樓的頂子飛了過去,帶起一片殘磚碎瓦。
第三枚石彈迅速調整軌跡,端端正正地砸進了敵樓中央。木製的護欄和小段矮牆一併垮塌,整座敵樓搖搖欲墜。
守軍迅速發起反擊,數十輛床子弩同時射向石彈騰起之處。一輛投石車轉眼分崩離析,沒來得及飛出去的石塊從斷裂的擺臂上滾下來,將驚慌失措計程車卒直接砸成肉醬。
“救命!”被壓在木製橫樑下計程車卒大聲求救。幾名勇敢的袍澤上前施以援手,還沒等他們將橫樑搬開,又一輪弩箭射破空而至,將倒地者和幫忙者一併射穿。
哀哭聲不絕於耳。李安遠卻什麼都聽不見,他快速調整戰術,把剩餘的投石車分散開,從各個不同角度打擊敵樓。然後抽出腰間橫刀,對準距離敵樓稍遠的一段城牆,“內一營,攻上去!先登城者官升三級,田賞千畝!”
“嗚嗚——嗚嗚——嗚嗚!”角聲連綿不絕,點燃所有人的血液。十二隊推著雲梯的步卒猛然加速,繞過自家的盾牌手和弓箭手,直撲城牆。須臾之間,十二輛雲梯搭上了城頭。推車者迅速拉開車廂下的機關,將雲梯、箱座和城牆牢牢地釘在一處。昭武校尉王元化口噙短刀,單手舉著盾牌,另一隻手和雙腳交替配合,敏捷如猿猴。
“上,殺上去,城裡邊的金銀隨便拿!”不知道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立刻引發瞭如雷歡呼。各座雲梯上瞬間附滿了人,十二條螞蟻搬家般的黑線齊頭並進。城牆上亂箭如雨,不斷將攀爬者擊落。後續的勇士立刻補充掉落者空下的位置,對近在咫尺的羽箭和石塊置若罔聞。一盆滾燙的開水將最左邊雲梯上的十幾名弟兄澆了下來,負責掩護的弓箭手立刻發起反擊。城頭上的防守者中箭,慘叫著掉落,與雲梯上的傷者同時撲向地面。冰冷的大地敞開懷抱接納了他們,無論誰關中,誰河西。